在空中極速墜落的展良,“歹道姑害我!”
韋靈虛自己安頓好馬匹,也一個箭步,自懸崖飛躍而下。
不知是炫技還是何故,空中的韋靈虛一手摟住怕到要哭泣的展良,一手起勢,拂塵為器,載着二人一起落在城池一角。
無驚無險。
雙腳落地後,展良依舊心魂不穩地八爪魚般纏抱住白雪真人,半天沒緩過來。
韋靈虛十分欠揍地說,“抱歉啊聖人,我們需要加快進程,否則你明日趕不及科考。”
展良撓撓臉,想對她動手又打不過。她差點連命都沒了,還在乎科考嗎?明日考的好像是城池規劃和番邦關系,她特意複習過。
不對,這些都不重要。
二人休息一瞬,便朝着燈火明亮人群攢動處走去,路過面具攤位,韋靈虛掏錢選購一紅一藍兩個。
“戴好面具,這是護身符,一旦遇到危險出城往山上跑,不用擔憂任何,最後關頭若是被俘虜,就喊出你的身份。”韋靈虛将火神的面具套在臉上朝展良笑,“有展淑在,你死不了。”
展良将兇神惡煞,泛着藍瑩瑩的水神面具扣在臉上,安靜許多。
時間僅此一夜,二人分開行動,盡可能的直接查找‘墨血案’一事有關線索。
展良身上還保留江小麻借的十文錢,她順着味道朝滿街飄香的小吃攤位走去,見周圍所有人戴不戴面具兩說,但手中都捧着一碗吃食,臉上洋溢着笑容。展良借着身高之便,偷偷朝碗裡觀測,一灘猩紅色,中間還撒着蔥花芝麻。
啧……
賣相這麼差,肯定很好吃。
她循着人流找到攤位,排隊便消耗了一刻鐘,“老闆,來一碗其她人要的那個。”
老闆也戴着殺氣磅礴的鳄魚面具,語氣熱情,“好嘞,謝謝惠顧,十文錢。”
一手交錢,一手交碗。
展良仔細觀察,碗裡是塊狀的血腥之物,聞上去倒是不腥。
老闆并不是頭一次遇到質疑,悄悄解釋,“是鹿血,效果好着呢。一口春宵不熄燈,兩口鴛鴦不……”
展良難得臉紅一丢丢,悶悶地捧着碗跑路。
因為她整體的造型與人群一緻,包括被鹿血旺燙的龇牙咧嘴狂呼氣的模樣,所以當她問人群中任何問題的時候,都有人回應她。幾下互動,展良便大概知道了此處的由來。
此城名諱塗墨城;城主姓塗,但人住京都不常回來。本應是個偏僻避世的大寨,可不知何故,一夜覆滅,徒留一人。塗城主二十年前靠走私昂貴木材發家,而後入贅豪門,生意越做越大,成為一代富豪。年老思鄉,便重新建起這裡的一磚一瓦,累積成今日的塗墨城。
至于此處偏僻,又為何會開放給過路人,以及衆人群集在此的緣故,展良沒問,也沒人回答。
“嘿,那邊有歌舞表演哎!”有人興奮呼喊,人潮順着指尖的方向遊走。
之中的展良被裹着一起去看表演,隻見台上六個仙女明明五官明媚端莊卻妝容妖邪,不似正統,腰間被黑色綢帶綁吊着,盤旋飛于半空中撒着花瓣。展良伸手接住一片花瓣,白色緞質上方印着不明顯的同色狀元符咒。台中一個大球滾來滾去,最終一個全身塗滿亮粉的雌雄莫辯的小童從中鑽出來,開始打把式随着鼓點聲舞動。
唔,乏善可陳。
六個仙女落地後,一邊吟唱聽不懂的歌詞,一邊開始脫衣裙,衆人激動狂吼。
唔,有失體統。
展良感受到下腹有火氣往心口處遊走,碗也不要了,直接塞給旁邊的人,自己捂着眼睛朝外面掙紮脫去。鼓點聲越來越響亮,展良滿臉通紅,口幹舌燥,恨不得随着台上的仙女一起脫衣服。
完了完了!一世英名,就這麼輕易地毀在這些醜八怪手裡嗎?
展良緊閉雙眼,雙手捂耳,鐵頭蒼蠅般渾渾噩噩地撐着一口氣往外走,她雖然沒有什麼清白可言,但她拒絕參加這等□□暴力群體活動,她也是看臉看身材的。
突然肩膀上被人狠狠一拍,展良頓時感覺耳邊一靜,什麼靡靡之音都聽不到了。戴着黑暗之神面具的少年壓低聲音警告,“不要動,不要回頭。”
展良試探性地挪開手掌,她耳邊仿佛罩籠一層膜,與先前的環境産生隔閡。
“你是哪一個?”少年拿刀尖戳着展良的後腰,“考場裡的,還是殿堂上的?”
展良想要回頭,刀尖真的戳進去半寸,刺破皮膚,她嬌氣地呼痛。
少年的手掌扣在她肩膀之上,下意識地揉捏她兩下以示安撫,“說過了,不要回頭。”
展良聽不到自己的答話,被少年挾持離開。“跟我走。”
面具被摘掉,視線回歸的下一秒眼周圍被黑色綢巾綁緊,本還有一層模糊的膜,現在展良是徹底看不清。她隐約感受自己是在一個狹長的地道内行走,路上不平,有硌腳的小石子,這條路恐怕是無人而知的密道。
面具少年本是避嫌地單手扶着她,在展良摔完兩次,差點崴腳後,直接摟住她的腰。視覺被封住,導緻其它感官更為敏感,展良無意間感受到少年結實的腰腹,體内再次不由得蹿火。
哦,他要勾引朕。
展良心被少年強壯的臂彎肌肉弄得癢癢,腳下一個不注意直接跌坐下去,面具少年趕忙摟緊她,直接仗着力氣大将她整個人拔地撈起來。
溫熱氣息打到少年脖頸處,隻是短暫地幾秒,少年卻聞到來自展良衣領深處的體香。他渾身一燙,下手重了點,将展良推出去半步。
展良這次真哭了,半點沒裝,手心被石子劃破,血肉模糊。
面具少年又羞又愧,将她拉起扛在肩上,直接飛奔離去。
因為展良哭嚎的煩人,面具少年沒有注意到對方指尖挖開更多皮肉,故意将滴落的血沿途灑在地上。
白雪真人,朕能不能明日去考試,就全靠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