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拂塵上狼狽摔下來,翻了好幾個滾,若是最後一下沒止住,腦袋便會撞到樹杆上。
展良癱倒在草地上,整個人暈乎乎的,似乎幻聽有人喚她陛下。
她一把捂住嘴巴,十分想吐。
“你吐,吐完我們趕時間,還需要快馬加鞭回京。”韋靈虛從懷中掏出一瓷瓶,“這裡面的毒素恐怕隻能維持一小段時間,我需要太醫院所有在職人員立刻協助我破解此毒。”
展良勉強撐起身,視線模糊的看向瓷瓶,“墨血源頭就是此物。”
韋靈虛一把拉住虛弱的展良,将她薅起來,“沒錯,但現在沒時間糾結細節來處,我們立刻行動。”
韋靈虛心頭一把火,心中盤算加上她和欽天監的師娘,勉強算是閉關的欽天監監主,還有一大幫太醫院的醫護,全力破解這毒都未有七成把握。
展良卻反手攥住韋靈虛臂彎,将她拉近,“太浪費時間了,朕有一個更快的辦法。”
馬兒豎起耳朵也朝二女子湊近。
隻聽展良道,“将此毒制成丹藥,喂給幕後圖謀之人,對方為了保命,自然會有解毒之法,到時候直接搶過來就是,一箭雙雕。”
韋靈虛做了個啊一聲的口型,她倒是沒有朝這個方向去思考,“但是我們怎麼能恰巧知曉誰是幕後圖謀之人呢?”可能對方隐藏在京都、宮内,或者展良身邊,敵人在暗,她們在明,很難抓住幕後的小辮子,目前為止什麼線索都沒有。
展良笑嘻嘻,“那就喂給所有人。”
“到最後,誰沒有毒死,誰就是鬼!”
韋靈虛唯有震撼二字,道姑垂下頭,“…………聖人,有的時候貧道覺得您才是話本子裡最大的反派。”反派壞人都沒您心狠手辣啊,但此時,恐怕是唯一的可行之策了。
楚明婉提着燈籠送展良上轎,“聖上,莫不如讓奴護送您回去。”
儀容亂糟糟的聖人一拍她的肩膀,将半滿的瓷瓶摁在小婉鎖骨處,“放心,他們舍不得我今晚死。”
楚明婉躬身,手掌覆蓋上聖人的手,“那您一路平安。”
展良笑着與她貼貼,捂嘴吩咐一句話,“給我父親下最多的劑量。”
“小婉明白。”
展良與她揮手道别。
王忠不滿地叉腰,“讓陪侍人呢,我們約定好要一起繪制風筝為阿兄慶生的。”
“忠陪侍莫急,聖人賜下口谕,命我家小主親手制作桂花糕在考場外等待。”
知曉些許内情的王忠眼神陰沉下來,心下生出戒備,“哦,那既然如此,我就不便打擾了,你也不用告知景讓我來過了。”
“您慢走,小的送送您。”
考場外等待許久的景讓拎着一盒子熱騰騰的桂花糕朝人揮手,“良姐姐,這邊!”
展良反應極快地将楊琉金抽刀的手摁回去,自己調整笑容小跑過去,“哎呀,我隻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這麼聽話。”
景讓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雙頰因為被展良注視着而悄悄泛紅,一副少年懷春的模樣道,“小讓擔心姐姐考試後會肚子餓,姐姐要嘗一塊嗎,現在還是最松軟的時候哦。”
身後的考場開始大規模地轉移擔架。
景讓一邊打開小盒子,一邊探究,“考場這是怎麼了?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嗯,今天也死了人。”
景讓做作地啊一聲,“那真是太可惜了,姐姐我來喂你。”
“嗯,我也覺得可惜,死得不是你。”下一秒展良折中扳斷自己的袖中毒杆,插入毫無防備的景讓脖頸中。
年輕的小美人就此消隕,沒有人顧得上憐惜。
展良夾一塊最大的肉,張嘴吃掉,“唔,這個肉炖的好吃。”
桌上的三人俱是以沉默回應。
“這宮内但凡飲過水喝過湯的人,皆中了此邪術陰毒,為了确保每個人都得到相對的報應,朕特意關照小婉,讓她在後宮幾人中多加幾分毒性,按理說,朕在考場毒性發作已經是最遲的了,所有人在朕之前就應該感受到毒藥的威脅。”
“你的解藥是從哪裡來的呢,王和?”
中年男子在桌下握緊拳頭,“這話當真問得不客氣,小良,我可是你親生父親,更何況,小淑不是也沒有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