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皙的額頭上冒出一絲薄汗,他終于卸了力,被放回輪椅上時,小聲對遲郁說了聲“謝謝”。
一旁的莊管家遞上擦汗手帕。
醫生低頭在病曆上書寫着什麼。
元起猶豫地問:“吳醫生……我的腿和眼睛,還有恢複的可能嗎?”
不等吳醫生開口,莊管家就搶了先。
“少爺,吳醫生上次檢查就說過了,您肯定會恢複如初的。”
說完,他對着吳醫生使了個眼色,吳醫生剛拿起病例,話到嘴邊拐了個彎。
“是啊,元少爺,您的腿和眼睛沒有器質性病變,肯定能恢複的。”
“那需要多久恢複。”
元起并不好糊弄。
吳醫生臉上的笑意收起,望着病例,又是無聲歎氣。
“您現在看不見還有站不起來,主要是某種生物酶造成的神經遞質紊亂,因此腿部神經和視覺神經無法正确感知。理論上,如果能注入溶解或者中和這種酶類的物質就可以迅速恢複。或者,等身體自然代謝。”
“自然代謝需要多久?”
“三到五年。我們上次送檢了這種酶類,它的失活速度很慢。”
滿屋的人陷入了沉默。
吳醫生再度開口:“這是一種針對你體質的酶,如果能知道它是如何提取制作出來的,也許就可以培育出解藥針劑。鳴蛇那邊……”
遲郁敏銳捕捉到“鳴蛇”二字,依舊保持着低垂着頭的模樣。
莊管家咳了咳,打斷了吳醫生的話。
他轉向遲郁,禮貌且客氣地開口。
“遲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先回避一下。”
元起仰頭望向他的方向。
遲郁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走廊盡頭,遲郁望着遠處的山上被風吹動的樹葉和草叢,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
是徐舟客的内線消息。
[聯絡員徐舟客:遲哥,你猜猜紅外探測儀檢測到了什麼東西。]
聯絡員很少說這種廢話一般的東西。
遲郁皺了眉,并沒有回話,而是等待他的下文。
不一會兒,新消息彈了出來。
[聯絡員徐舟客:你見過最離譜的物種是什麼?]
認識五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長篇大論的廢話。
遲郁的眉頭皺得仿佛能夾死蒼蠅。
[遲郁:鬼。]
[聯絡員徐舟客:???真有鬼啊?]
遲郁可以說是耐心盡失。
[遲郁:沒有,所以沒見過。]
這世上哪有什麼離譜的事。
不過是人裝神弄鬼罷了。
[遲郁:你到底想說什麼?]
[聯絡員徐舟客:你相信世界上有龍嗎?]
遲郁盯着這八個字足足有一分鐘,下一秒,反手點了舉報。
[森蚺隊遲郁舉報您工作時間擾亂同事,已介入人工受理。]
[森蚺隊遲郁舉報您散布不實言論,已介入人工受理。]
[聯絡員徐舟客:……]
眼看着消息欄消息被清空,那邊足足安靜了五分鐘。
遲郁望着遠處被陽光鍍上一層金光的雲,很長的一條,徐舟客那句話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診室門被推開,莊管家寒暄着向吳醫生道謝。
手機終于再度有了回音,遲郁垂眸瞥了一眼。
[聯絡員徐舟客:遲哥你!]
他終于切入了正題。
[聯絡員徐舟客:真的,紅外儀檢測到的生物,能無翼在天上飛,最大的有十幾米長,長角,已知物種根本沒有對的上号的。協會的專家初步判定是龍。]
[聯絡員徐舟客:天虞山的傳說,你聽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