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常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團。
趙雲盤确實不弱。但是根據繡春樓的情報來看,無央國皇宮的戰力深不可測。
接受邀請出戰,那代表的就是皇宮的臉面。宮裡不會派出一個輕易能被趙雲盤打敗的人來參加比試。
莫非她不是宮裡人?
九常大腦思考之際,擂台上局勢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蛇仰起頭,突然卸了勁,蛇身急速縮小到正常體積大小,痛苦地倒在地上。
趙雲盤的笑容僵在臉上 ,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重新回歸衆人視線的離溫滿臉鮮血,已經完全看不出她原來本的模樣。她眼中一抹綠色轉瞬即逝,然後偏頭吐掉嘴裡撕扯下來的一大塊蛇肉。
趙雲盤慌亂地試圖召喚自己的相生獸,但離溫根本不給他再有下一步動作的機會。
離溫助跑兩步,一腳踢了過去。
趙雲盤整個人飛起,把身後的鼓撞了個粉碎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離溫拔掉柱子上的黑刀,單膝跪下,插進了他的脖子裡。
身後張開獠牙想偷襲的蛇也瞬間化作一縷輕煙。
離溫拔出刀,将趙雲盤的屍體踢下台,冷冷地說:“下一個。”
反轉就在一瞬間,人群還沒有來得及對離溫掙脫白蛇的束縛而歡呼,她就利索地解決了對手。
誰敢上台?沒人敢上。
離溫甚至都沒有用到相生獸,僅憑一把黑刀就解決了一個實力不低的獸師。
上去不是純送死嗎?
甚至沒有人敢和頂着一臉血的她對視。
除了九常。
九常一邊牙酸一邊為離溫鼓掌。掌聲在寂靜的會場顯得格外突兀。
他也不敢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離溫會就此一戰成名,直接拿到名額的時候,一道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來!”
離溫聞聲擡頭,一隻大公雞撲棱着翅膀從天而降,然後是一個在初夏穿着貂皮大衣的二貨。
錢非也學着離溫,從胸口掏出自己的燙金請柬一把拍在托盤上面。
人群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兩份燙金請柬,齊了。
錢非對台下的反應很滿意。
這才對嘛,他才應該是人群中的焦點。他從小享受衆星捧月的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是人群中心。
宮裡來的又怎麼樣?他的公雞也不是吃素的。
錢非向前走了兩步,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動作打顫,身邊的公雞也昂首挺胸緊跟他的步伐。
“我,錢非。”
離溫像看傻子一樣看它。
看她沒有動作,錢非眉頭一擰:“你的相生獸呢?”
她當然沒有,但離溫淡定道:“解決你不需要我的相生獸出場。”
錢非被離溫狂妄的語氣激起了戰意。
“你看不起我?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
“廢話真多。”
離溫抹了一把臉上有些遮擋視線的血,拿着黑刀沖了上去。
錢非的公雞飛起來擋在他面前。
離溫不想跟獸纏鬥。
相生獸和獸師,同生但不共死。相生獸是獸師手裡最鋒利的劍,關鍵時刻也是第二條命。
殺死獸師,才能結束這場比試。
但這隻雞異常能熬,不殺死它,幾乎沒發靠近錢非。
而且她方才沾上了公雞的血,那種感覺又來了。
體内像是有什麼東西産生了共鳴,肩胛骨處也奇癢無比。
這種時候可絕不能暴露她是獸人的事實。
離溫生生接下了一爪子,手臂破開皮肉的同時,黑刀也插進了對方的肚子裡。
身後的錢非突然跪倒在地,然後噴出一口血。
“該死。”
他暗罵一聲,拿出随身攜帶的藥丸吞了下去,公雞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初日!升!”
錢非的相生獸渾身被金光包裹,然後耿直脖子,發出一聲刺耳的雞鳴聲。
在場的人下意識捂住耳朵。
一個球狀的東西從它的喉嚨升起,慢慢變大升高,最後變成一輪紅日懸在離溫頭頂。
紅日砸了下來将離溫整個包裹在内,隔絕了外人的視線。
一輪紅日,方圓幾裡的人都能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熱意。稍微距離擂台近一點的人被熱浪蒸的起了水泡。
紅日裡的離溫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好熱……好痛……
離溫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讓人絕望的一天。
眼前被紅色覆蓋,耳邊亦有慘叫。
體内的血液仿佛已經沸騰。
戰鬥。
戰鬥。
戰鬥!
離溫的翅膀猛地展開,瘋狂地吸收着紅日的力量,本來已經發黑萎縮的皮肉又變得光滑。
新生的羽毛被滋養後,變得順滑發亮。
紅日漸漸縮小,在暴露的前一秒,離溫把翅膀收了起來。
台下的觀衆隻看到一道黑影倏地破開紅日,從眼前閃過。
然後錢非便倒在一片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