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溫和九常到和平酒樓的時候,擂台周圍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九常是繡春樓管事的,繡春樓和和平酒樓又一向不和。他能出現在這裡,着實是一件稀罕事。
“感謝各位的捧場。劉某也不多說,相信各位大人都是為了破軍劍來的。有傳言說我們和平酒樓搞噱頭,說什麼破軍劍是假的。”
“在此,劉某隻想提醒大家一句,不要相信小人的話。不像某些靠一些下流手段發家的,我們和平酒樓可是背靠華都謝家。”
離溫和九常站在台下,聽着劉嚴有意無意地抹黑繡春樓,周圍人也投來打量的眼神。
但九常并不生氣。起碼從表情上看不出來有生氣的意思。
離溫帶着黑色面紗。她此行目的是來找綠蘿和畢寺,并不想參加比試。但又怕劉嚴将她認出來,就出此下策。
“我知道,大家可能還是會有些許懷疑,為了展示我們的誠意,在比賽開始之前,先讓大家一睹為快!”
劉嚴拍拍手,早就候在台下的劉直端着一個蓋着紅布的托盤走了上來。
劉嚴掀起紅布。
破軍劍本身并沒有像它的名字一樣鋒芒畢露。劍鞘是瑩白色,底部镂空,其他地方有浮雕花紋,還能看出磨損的痕迹。劍柄上纏着一圈暗紅色的布。
看到劍的那一刻,離溫幾乎要克制不住想要立刻把劍搶過來的欲望。
那分明是阿姊的佩劍!十幾年,阿姊從不離身。
它不叫什麼破軍,它叫太平。
劍隻露了個面,就再次被紅布蓋上。
台下看熱鬧的起哄:“傳說中這破軍的主人可是一位傳奇女将軍,我看不真啊,能用這種陰柔之劍的女人,怎麼可能有将軍之勢。”
“對,何況還是個普通人。”
顯而易見,破軍劍并不符合衆人心裡的臆想。
但人群中也有不同的聲音。
“诶,此言差矣,我就覺得這把劍暗香萦繞,勾人心魄,光是看着這劍,我就能想象到它主人是怎樣的絕色。”這個長了一臉麻子,搖着手中扇子的獸師輕松一躍跳上擂台。
“各位,不管你們能不能看上這把劍,我可是要争一争了。”
一條細長的白蛇從他袖口爬出,嘴裡咬着一副普通請柬。
氣氛已經到位,看着躍躍欲試的衆人,劉嚴笑眯眯地宣讀規則。
“和平酒樓一共送出五百份請柬,截至昨日,共有三百名接受邀請的獸師記錄在冊。”
“交請柬,上擂台。先站上擂台的為守擂者,其餘獸師可以前來挑戰。連續守擂成功三十次,即可退場。”
“最後勝出的十位獸師,獲得進入混沌空間的資格。劍隻有一把,花落誰家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
“此外,還是老規矩,站上擂台,雙方不死不休!”
“各位!殺個痛快吧!”
劉嚴話音剛落,一個黑色身影就跳上了台子。
離溫一把将燙金請柬拍在托盤上。
和旁邊的那張燙金請柬比起來,那白蛇嘴裡叼着的普通書封樣式的請柬便顯得寒顫不少。
台下霎時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燙金請柬?我得好多年年沒見過這玩意了。”
“是個大人物啊。”
“宮裡的?”
“和平酒樓竟然能請的動宮裡的人。”
“看來這和平酒樓确實比繡春樓有實力啊。”
……
請柬象征着身份。
和平酒樓橫跨兩朝,存在已有百年之久。這裡每每舉辦擂台比試,就會送出百份普通請柬以及兩份燙金請柬。
一份送往當下最有影響力的家族。
一份送往宮中。
宮中的那份鮮少有人回應。尤其是無央國建立後,皇宮貴族便成為了神明一般的存在。
世人膜拜、 敬畏,甚至恐懼。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封燙金請柬送到了錢家,錢中書的小兒子錢非接受了邀請。
那台上這位必定是宮裡來的。
劉嚴見效果已經達到,笑得八字胡都快變成一字的了。
他挑釁地了一眼台下的九常。
而九常從始至終沒有拿正眼瞧過他。他隻是驚訝地看了眼手裡離溫脫下來的黑色面紗,又看了眼台上的離溫。
不久前,九常還想問離溫想不想參加,想的話他可以幫忙再去搶一個請柬,結果下一秒身邊的人就風一樣竄了出去,把那封差點亮瞎他眼的燙金請柬拍了出來。
九常:是他目光短淺了。
白蛇把請柬放下,又爬回了主人身邊,盤在他的手腕上。
趙雲盤的臉色在看見那份燙金請柬時就黑得像鍋底了。
他自诩能力在無央國的閑散獸師中,算是中上等,但是皇宮是什麼地方?
趙雲盤後悔了。他隻思考了一秒就轉身想跑,但離溫比他更快。
黑色短刀擦着他的臉,刺穿一旁的鼓,釘在了柱子上。
他顫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臉,指尖沾染上鮮紅的血。
站上擂台,雙方不死不休。
趙雲盤覺得自己完了。
“小白,上!”
他明白,面對宮裡的人,不能硬來,隻能出其不意。
一陣白光中,手指細的白蛇瞬間變得巨大,占據了整個擂台,蛇頭有酒樓大門那麼寬。
“收!”
下一秒,白蛇蜷起身子,将離溫包裹其中,越收越緊。
硬來不行,趙雲盤便想趁離溫大意之際直接将她絞死,不給她還手的機會。
巨大的蛇身越盤越緊,已經淹沒了離溫的頭頂。
好幾秒過去,還不見動靜。
趙雲盤放下戒備大笑出聲。
“哈哈哈,我赢了!宮裡來的又怎麼樣?照樣是我趙雲盤的手下敗将!”
台下小聲地議論着。
難道宮裡的獸師并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厲害?畢竟,裡面的獸師戰力高能力強的消息,也是經由口口相傳才被熟知。
隐藏在人群中的綠蘿和畢寺交換了一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