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九常帶來的人,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裡是天機閣,規矩就是規矩,誰都不能違背。”
武慈鄭重地點點頭。
“我懂。”
“我叫黑豆,既然九常把你托付給我了,那你以後就歸我管,有什麼不懂的就來找我。閣内的大事小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黑豆伸出手想拍拍武慈的肩,但是身高不夠,踮腳也不夠。
武慈了然地蹲了下來。
黑豆拍了拍他,稚嫩的臉上擺上嚴肅的表情:“好好幹。我相信你。我們的工作雖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卻是天機閣的根本。沒有一滴水,哪來無垠的海?沒有一塊石頭,哪來聳立的城牆?沒有我們今日的兢兢業業,哪來明日輝煌的天機閣?!”
武慈意識到,肩上的手不是手,是關乎到天機閣存亡的使命。
黑豆像托付大事一般殷切地看着武慈,而後點頭。
武慈接過信号,也跟着重重地點頭。
“嗯!”
三樓的九常靠在不顯眼的欄杆處,看着一樓兩個人互相對着點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好像幹了一件蠢事。”
身後房間傳來随心的聲音。
“你把那小孩交給黑豆了?”
“嗯,走的急,順手就交給他了。”
“嗯……是蠢了一點,但也沒有完全蠢。黑豆隻是看着不靠譜,實際上也不靠譜。”
九常:“……”
他又歎了口氣,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随心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地一片一片摘着九常新送的花。
九常走到一旁的櫃子拿出一雙鞋。
“怎麼又不穿鞋。”
他彎腰半跪在地上,擡起随心的腳,将鞋給她穿上。
“不想穿,習慣了。”
她翹起腿,一隻腳踩在地上的花瓣上。
穿好鞋系好綁帶後,九常順勢坐在地上。
“無央國的管制越來越松了,和平酒樓也已經被海棠和梨花兩人接手。離開前我托她們幫忙照看繡春樓,那裡暫時不會有事,等武慈成長起來,交給他就行。”
九常頓了頓,“我的任務完成了,可以留在天機閣了嗎?”
随心摘完一枝花,随手把杆扔在了地上。
“把我的東西給我。”
九常疑惑:“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随心反問一遍,坐在凳子上彎下腰,看着九常。
随心伸出手,指甲點在他的咽喉處。
“這難道不應該問你自己?”
指甲順着他的脖子往下劃,九常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随心的手停留在他的心口處,然後迅速地從衣領探進去,長指一勾,挑出一個串着紅繩的狐狸吊墜。
九常瞬間變得慌亂,伸手去搶。
“你膽子挺大啊。”随心揚手躲過,擡眼看着手裡的吊墜。
“我不是……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随心繼續問他。
九常低下頭:“這是在無央國買的,本來就是想送給你的。但是……”
“但是什麼?”
“這隻是個普通的吊墜,攤子上買的。”
随心眼睛眯了起來。
“你在擔心我看不上它?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人?”
“不是,當然不是。隻是覺得,它配不上你。”
随心:“……”
随心擡手就把狐狸吊墜扔了回去,九常趕忙接住。
“滾。”
察覺到随心動怒了,九常沒有再反駁她,站起來往門外走。
木頭!蠢貨!
随心氣極了,把九常帶來的花一股腦扔在了他的後背。
“站住!”
九常停下,也不轉身,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把東西留下。還有,華都最近事情多,天機閣最近忙不過來,你也留下。”
……
離溫奪門而出。
一眼就看到了在不遠處的尾山雀。
她走過去,威脅道。
“不許告訴謝輕我來過。”
後者懵懂地歪歪頭。
離溫重複了一遍。
“不許告訴謝輕我今日來過。不然我就告訴他是你偷偷帶我進來的。”
尾山雀聽懂了,搗蒜似的點頭。
離溫從謝宅出來後,一路狂飛回到客棧。
她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衣服上還沾了幾根毛。
掌櫃的看見她這幅模樣,還貼心地送了份糕點。
“這是本店的新品,狗耳酥。是用面粉、酥油做成的,還加了本店的秘制香料。一口下去,滿齒留香。”
離溫看着那盤形似狗耳的糕點,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謝謝。”
她的腦子裡不自覺地又浮現出謝輕頂着一對毛茸狗耳的樣子,腰上殘留的觸感愈發清晰。
可惡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