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離溫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離溫姑娘,您醒了嗎?”
離溫從床上坐起。
“稍等!”
她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掌櫃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個信封。
自從掌櫃發現離溫非比尋常的身份之後,就開始親自處理離溫的事情。
他把信封遞過來。
“今天早些時候,有個人來客棧,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離溫接過:“什麼人?”
掌櫃搖搖頭:“不認識,但是他穿得破破爛爛的,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要飯的乞丐,不過看他神智清醒,還說這封信非常非常重要,我怕耽誤大人的事,就還是收下了。”
離溫回到房間,翻看着信封。
無論怎麼看,它都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信封,也沒有做任何标記。
離溫打開它,拿出裡面的信。
看清信的内容後,離溫瞪大了雙眼,下一刻,她就消失在了房間。
信紙輕飄飄飄落在桌面上,上面寫了幾個大字。
“柳宅後門,陳钰危。”
……
“你的意思是,十五年前,鐘離國滅亡很可能和長遠鎮的陳家人有關?”
“對,陳家人一定知道真相。”
聽着殷十的話,随心靠在椅子上,手指繞着頭發陷入沉思。
九常站在兩人身後,探頭看着桌子上的幾張舊紙。
兩人提到的長遠鎮陳家,他有點印象。
“陳家人雖然不是富貴人家,但也不是小門小戶。陳老太确實是在十五年前獸亂時來到華都。她斷了一臂,白手起家做成衣生意,後來收養了一個小女孩叫陳钰。而且,陳老太始終沒有成家,陳家沒有男丁。”
陳钰……
殷十很熟悉這個名字,她是柳煙的朋友。
随心不滿道:“還有麼?這麼多張紙你就解出來這麼點東西?”
殷十冷笑一聲:“我的大小姐,你覺得這是什麼很簡單的活嗎?我日夜不休解了兩天才終于有點頭緒。”
他點了點最小的那張紙,上面的鬼畫符是最短的。
“這隻是這一張紙的線索。”
“紙上每一個奇怪的符号每都有特定的意義,就算連起來也不是一句完整的話。我也隻能推斷出陳家知道鐘離國的滅國的真相,但是他們是幕後推手還是受害者,我看不出來。”
“而且,我不信你沒有發現,這些舊紙隻是一部分。”
随心看着這些舊紙點頭:“對,這些應該是裁剪下來的碎片。但是老閣主隻留了這麼一個盒子。盒子裡就這麼多東西。”
殷十:“就這些?”
随心點頭:“就這些。”
殷十想起那個難纏的女人就一陣頭疼:“她老人家到底什麼意思?又是拼圖尋寶?”
随心也頭痛:“難道又要像小時候一樣,把天機閣翻個底朝天?我再也不想鑽竈台了。”
九常看着愁眉苦臉的兩人,又看了看桌上的紙,開口道:“或許,剩下的碎片不在天機閣呢?”
兩人齊齊轉頭看着他。
九常繼續說:“你們難道忘了嗎?為了不讓我們找到,她曾經把拼圖藏在茅房的磚石下面。她恐怕連你們解密的先後順序都猜出來了。”
九常條理清晰地分析着:“我們太熟悉天機閣了,如果這真的是個尋寶遊戲,碎片反而可能在我們從未去過的地方。”
随心和殷十異口同聲。
“陳家。”
随心從凳子上站起來:“不能輕舉妄動。如果陳家真的和鐘離國有關系,背後恐怕牽扯許多。先把陳家的底摸清再說。”
九常點頭:“等摸排清楚後,我再去長遠鎮調查。”
殷十偷偷瞄了随心一眼:“……你們天機閣是人才凋零了嗎?你個二把手不幫你們閣主分憂,天天往外面跑。怎麼,在無央國野慣了?”
九常也瞥了随心一眼,碎發擋住了她的臉,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是……”
“讓他去。”随心說,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殷十欲言又止。
那是他的藥……
随心面不改色:“今日我讓人把陳家的情況整理出來,沒什麼問題的話,明天你就啟程去長遠鎮。”
九常:“好。”
随心:“殷十你繼續解這些東西,有進展就告訴我。”
殷十:“好。”
随心吩咐完後就站起來離開了,再沒有給九常一個眼神。
殷十看着九常一直盯着門口,但卻未挪動半步,他疑惑問道:“不去追嗎?”
九常搖搖頭。
殷十:“你倆又吵架了?”
九常:“算是吧。”
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疊起來的紙:“你的狀态好點了嗎?海棠說差不多該下一個療程了。這是新藥方。”
殷十沉默地接過。
“他有說什麼時候能完全治好嗎?”
九常:“半年。但如果他來給你紮針能更快,三個月就可以了。”
殷十把藥方放好,沒再說什麼。
九常也離開了,說要去見一個朋友。
殷十又給自己倒了杯藥,埋頭研究紙上的鬼畫符。
離溫來到柳宅的後門時,這裡空無一人。
她的心砰砰直跳。
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
從她拿到信的那一刻,如果立刻從客棧出來,用飛的也要一炷香的時間。
但她直接傳送過來了,可能還來得及,她能救下陳钰。
離溫第一次來柳宅時,是和陳钰一起離開的,陳钰的馬車方向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