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忽地幾道黑影,鬼魅一般的飄上來屋頂……月夜皎潔,照得那黑影無所遁形,然而,這一夥人輕功絕佳,即便是讓人看清了蹤迹,卻隻見那些個身影就是一個勁的飄來飄去,忽遠忽近的,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這是來了好幾個人啊……”商隽遲數着那黑影的數量,來來回回的竟一時沒有數清。
譚夙知道他是個沒見識的,對他笑了笑:“就一個,有什麼可數的。”
“喔……”自家便宜兄長這麼說了,商隽遲便是信他的,“一個人就這麼厲害,若是再多來幾個,如何了得。”正道當中,好像沒誰是練這種詭異功夫的,想來對方定是個邪道中人……
邪道中人前來滋事,他也真是狗膽包天,一個人就敢來!
來者是誰,譚夙心裡清楚得很:“你當人家練成這樣是很容易的啊!”
譚夙原本也是實事求是的一句話,并無任何褒獎之意,但商隽遲聽來卻另有深意:“既然兄長你都誇他了,那我這回定要他有來無回!”
“你别……”
譚夙的話還沒說完,身邊的人已經一個縱身躍到了對方跟前:“來者是客,與其如此大費周章的吓唬我們,倒不如随我一同下去,喝杯茶,聊一聊。”
那鬼魅身影陰森森的笑道:“無知小兒,竟不知……”
聽着這聲音,商隽遲隻覺得自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哪裡還能撐到對方把話說完,趕忙就對地上的沈挽旭等人招手“求助”:“少門主,别愣着了,趕緊上來把他解決了吧!”見下面的人還愣着,商隽遲有理有據的說了自己要解決人家的理由,“這人不僅看着吓人,聲音還這麼難聽,簡直是一無是處,我們就當做件好事,趕緊送他去投胎……”商隽遲故意将話說得難聽,全程還是背對人家的,就是想給個機會,讓他先出手對付自己。
“你傻呀,你都說他吓人了,你還離他這麼近!”沈挽旭最看不慣這種愛出風頭的,這誰啊,一來就站了最顯眼的位置飄來飄去,這是賣弄給誰看呢!還有這個樞機庫的小子,他也故意跳上去和人家站在一起,這是生怕大家的目光不往他那邊看呢!
“說得也是。”說着,商隽遲就飛身躍下房頂,哪知,他這一躍,那鬼魅也跟着一路下來了。
商隽遲落地時,他那兩位師兄戰恺和連郁立即就上去接應他,而那鬼魅一落地時,沈挽旭的蒼文劍瞬間出鞘,不等那鬼魅作何反應,沈挽旭已一劍襲來。
然而那鬼魅就是個虛影,沈挽旭或劈砍,或斜刺,反正就是擊不中對方的實體,不久就被人家溜得氣喘籲籲:“活見鬼了,這到底是什麼個東西……”
商隽遲見周邊人等也都拔劍出鞘,似乎有意上去助力沈挽旭一把,商隽遲笑着對其中的唐钊钊打趣:“钊钊姐姐,若是你有意上前與少門主并肩作戰,少門主定然對你感激不盡的。”
沈挽旭耳尖的聽到他對人家的調侃,不禁惱怒:“你少胡說,對付這麼個鬼東西,用得着别人幫我……”要幫忙他自己不會來,用得着栽别人來嗎?!
“钊钊姐姐,這下更是該出手的時候了。”在煽風點火的時候,商隽遲一向思路清晰,“少門主說不用别人幫,那你既然幫了,就不是别人了。”
一面忙着禦敵,一面還得被他胡亂編排,沈挽旭氣不打一處來:“你少廢話,自己過來!”
“喲,看着挺危險的,我還是不去添亂的好。”商隽遲謙虛的往戰恺連郁身後站了站。
就在這時,就聽蔣盛耘出聲呼籲:“來者不善,我們一起上!”說着就領着長歌山雙姝一起,與沈挽旭共同對敵。
眼前看來,是他們四人與許多黑影陷入了混戰,但一想到自家便宜兄長所說,這當中就一個是實體,其他都是虛影,那麼,這混戰的實際情況便是:這四個人在白費力氣砍殺虛影,真正的實體,正杵在不知是哪個地方歇涼呢!
商隽遲擡頭望了一眼自家便宜兄長,看上去,他老人家是沒有要出手的意思,而且也在搖頭不許自己出手,那好吧,商隽遲扭頭笑看身旁的戰恺:“五師兄,你看大家都忙着禦敵,你要不要也上去搭把手啊?”
“人家忙得起勁,我看我就識相點,不要出去影響人家發揮了……”不僅如此,戰恺也不想讓他去,“小師弟,我們樞機庫此行隻為保護藥王莊千金順利抵達不盈谷,其餘的事,我們還需慎重。”
最近,的确發生過某種異動,盡管以自己的道行算不出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戰恺和連郁在那時分明同時感到了一種眩暈之感……
“小師弟,你看譚公子的意思也是讓我們靜觀其變……”連郁自是明白自己“人微言輕”,果斷的将譚夙搬了出來,“要不我們再看看……”
商隽遲點點頭:“那你們再看看吧……”那鬼魅下來了這麼久,也就是躲躲閃閃的,不曾真正出手,再看下去,人家隻怕要還手了。
說罷,他身形一側就飄了出去,戰恺原本想攔,卻被連郁拉住了:“你也知道,小師弟不是個要管閑事的人,他有心插手此事,我們如何攔得住。”
“歪理!”戰恺笑罵一聲,也由着商隽遲去了。
眼看對手的虛影這麼多,挨個去砍殺那得有多累人……可就在商隽遲伸手準備招呼自己的劍陣出面,一招克敵時,就在這時,忽聽得一個清冷的聲音道:“長善門門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接着,對方就飛身躍至那鬼魅身影後面,精準的找到了無數虛影當中唯一的實體,一臉嫌棄的拍了對方的後背一下:“真人已露像,邢門主,還請不要和大家再鬧下去了。”
“那好吧。”
這位仁兄的聲音聽上去挺年輕的,待他露面,看上去也确實是個青年人,這就是長善門的門主?!
商隽遲走到對方面前,細細打量了一番,這人看上去年紀與蔣盛耘一般大小,長得端正英朗,不像是個偷雞摸狗之人……
“你看夠了沒有?”商隽遲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對方,引得譚夙不悅。
“鮮花需要綠葉的陪襯,這話果然不虛。”商隽遲故作淡定的将目光移開,問心無愧的感歎了一句,“有這人往這裡一站,我兄長看上去更是身姿翩翩,仿佛仙人下凡。”
這邢門主一露了真容,原本的虛影也都消失不見了,這時,得以歇口氣的沈挽旭又立馬開始糾結另一件事:“你哪來的兄長?”這話是朝着商隽遲吼去的,“你商家就你這一個病秧子獨苗,我們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但你不知道吧……”反正遲早也是要公布此事的,擇日不如撞日,商隽遲自豪滿滿的走到了譚夙身側,“我已經認這位玄元神宗的譚公子做兄長了,如此一來,也算是我這病秧子對我商家的列祖列宗有個交代吧。”
經他這正兒八經的一說,不僅沈挽旭激動了,周圍的正道同仁也都激動了:“什麼?”
“等等……”邢門主一頭霧水,自己身為邪道十大門派之一長善門的扛把子,為何自己受不得應有的重視,“這個時候,你們不是該先過問一下關于我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