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啟動在路上。
林安栀坐在後排,被窗外的夜色陰光打在臉上,照得神情晦暗不清。
溫順的睫毛緩緩輕顫。
看向副駕駛位,撐着腦袋在休憩的男人。
斂下眸,渾身都洩了洩氣。
這段感情,她的确怎麼也不會是沒有錯的那方。
曾經,她都隻顧着自己。
沒怎麼去擔心過男人。
如今,這番舊事牽扯出來,怎麼不會令她心顫。
男人打小家庭住在巷子尾,父母感情不合,整天吵架都是常有的事。
他和他哥哥,實則年齡相差不大。
他們上同一個高中,彼時餘歸燃個性孤僻,不愛說話,對外也是高冷得很。
那時有人看他不解,常常用家庭糾紛,貧窮一類的詞彙去攻擊。
他倒是沒怎麼理過這些閑言碎語。
但他那個混子哥哥,在校園外稱霸的壞學生,卻主動找上那些人。
拿這個為借口去揍了那些人一頓。
自此,他在學校便飽受欺壓。
當他抓着被扔到校園水池的校服回來時,質問他蹲在門牆上的哥哥:“你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去幫我解氣?”
而他哥哥,不過是嘴裡叼着煙,吊兒郎當地說:“想打人呗。”
“找什麼借口不一樣。”
再後來,他哥哥與别人針鋒相對的局面,他都會沖上去阻止。
“你再這樣下去,也會玩完,你想跟爸一樣嗎?”
被高利貸要錢,揍成植物人。
現在都躺在病床上,讓他家整天飽受風言風語,就連他媽也是整天以淚洗面。
然而那時,他那個風流的哥哥,卻抓起他的衣領,将頭逼很近:“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生出了我。”
“這怎麼不算是一種傳承呢?”
說罷,一腳踹在他的腰上,當場摔了下去。
再到後來,見到他哥那方的小團體與别的勢力對峙。
他都當熟視無睹,從旁略過。
逐漸養成習慣,包括在校期間,見那些高年級混混欺負弱小時,他也隻會以“教導主任來了”之類的話,去避免事情的嚴重。
因此……他習慣和事佬作為。
以至于再大學期間,也照樣如此,從不惹禍上身,也是從不為某個人說話。
林安栀偏頭看窗外的月色。
被皎潔白銀環繞的月廓,高高挂在天空,令她心頭失意下來許多。
半夜,到達她家樓下的小區。
一群人被不大的聲音叫醒。
唯獨林安栀,睜眼時男人扶着門邊,高大身材為她擋了一些路燈的亮光。
連說話也是溫柔很多:“睡醒了麼。”
“準備回家了哦。”
林安栀點了點頭,将小孩帶下車,看了眼時間,接近淩晨兩點。
她剛想問什麼。
就見小孩抱着她的腿,聲音黏糊糊的:“姑姑,本小孩還沒睡醒,你背我上去可以嗎?”
林安栀登時有點抗拒:“這幾步路你都走不了呀?”
小孩搖了搖頭,實則這是在車上時,就做下的打算。
(對,到時候你就裝沒睡醒,你姑姑那小身闆肯定沒辦法。)
(誰說我姑姑小身闆,小心我不幫你。)
(好好好,對不起啦小呆瓜,你就幫幫他們吧,這樣家教的速度又可以提高了。)
見狀,她也是有點沒辦法,小心翼翼地轉頭,正好對上男人那雙恣肆的眼眸。
忽然泛笑:“需要幫忙嗎?”
林安栀點了點頭,将小孩交給男人。
隻見那隻白皙有力的胳膊,就把小孩抱起,還問道:“萌萌,你要不要來?”
被這一幕的彈幕,紛紛都表示不可思議。
[好甜啊仿佛看到了婚後真生活。]
[平底鍋小哥哥真有力啊,又長這麼帥,抱着小孩真蘇感,趕緊截圖啊。]
[哈哈哈這就受不了,後面還要帶着小孩親親什麼的,豈不是更難以想象?]
[都别說了,已經開始幻想上了哈哈哈。]
小孩看着男人那雙自信輕松的眼眸。
也是發自内心地感到高興,順勢就握上林安栀的手:“我喜歡栀栀姐姐,我要跟她一起。”
說着,又從兜裡掏出一刻草莓形狀的軟糖,輕放在她的手裡。
“姐姐,就像叔叔說的那句話。”
“這一天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記得結尾是甜的哦。”
小孩那張鵝蛋白皙的面孔,大眼睛眨巴眨巴,弄得她也輕松一笑。
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
“好呀,姐姐喜歡你這個禮物。”
之後說完,她對上那邊站着的男人,莫名臉上泛起紅溫,說道:“走吧。”
他們走了很遠,車裡的兩個人已經掏出零食,邊吃便享受那背影。
宋星還不忘掏出手機拍了張。
發到互聯網上:[一些小花絮随機掉落,鹹魚小姐和平底鍋小哥的愛情還在持續進展中。]
等他們從樓下大門進去後。
周祈便關上門,打算發動車。
不由得被宋星問起:“你幹嘛咧,不等你老大了?”
隻聽前排的周祈嘻嘻笑起:“淩晨兩點,總不能把人趕出來吧。”
“而且憑我老大那智商,若是我不幫這麼一下,他肯定發揮不了全部實力。”
之後,便帶上門,強行給宋星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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