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檐低頭拉上外套拉鍊:“我突然記起來還有點事我先....”
“他說的是真的?你爹就這麼接受了?”宋過白實在是被這父子倆的強悍邏輯震到了心神。
“....我爹那是折服于你的人格魅力,才認可了我的方案....”這下脖頸一涼的換了人,“哎哎哎要殺要剮要跪鍵盤咱先回家再商量啊,寶貝乖....”
周尹東坐在外側,此刻屁股非常之沉:“那你先把賬結了。”
“你小子,最好說的是咱倆清算的賬?”
“嫂子你看看!當你面他就敢欺負我!以後這厮出了南都就徹底沒人管了!”
宋過白哭笑不得:“走吧,店家的賬我早結了,你檐哥的賬等出了這門我替你和他算。”
“好嘞謝謝嫂子!”
“....你能聲音小點嗎?還有,别叫我嫂子?”
“謝—謝—學—長—”周尹東喜笑顔開邁出門,走着走着步伐又慢了下來,“說真的,陳老師推薦的那個什麼工作室也太遠了,北州哎,從這過去飛機都得倆小時,哥幾個以後....真的沒法常聚了。”
宋過白腳下一個趔趄。
“....北州?”
他愣愣望向身後的梁檐,後者略一挑眉回看他,嘴角微微上翹。
雖然offer已有八成把握,但在正式确定下來前,他并沒打算和梁檐多說,怕影響梁檐的計劃和選擇
——有嚴老和的拉姆斯安聯手推介,他意向就職的一家國内新秀建築事務所,正是在北州。
雖說這行日落西山,還兼具“窮苦”兩大特色,但好在這家不缺項目,多少算有點挑選甲方的餘地。
“怎麼了這表情?是這、裡、終于想通,舍不得放我去那麼遠的地方了?”梁檐幾步上前,舒展左手手臂攬住宋過白肩膀,垂下的手指在他心口一點一點。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北州的?我又沒告訴....”
“打住,純純碰巧吧,畢竟運氣很重要,這可是你說的。”
宋過白頓時有點上火:“你怎麼能....”
“噓——安靜,”心口的手指躍至他唇角輕輕點住,“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他的步伐和語氣同樣輕快:“我說的碰巧是,北州大學有國家認證前三的心理咨詢培訓課程,而且黎姐有一個在國内做自殺心理幹預巨牛叉的師兄開的工作室,恰巧也在那裡。你看,有時候運氣确實很重要,對吧?”
宋過白啞口無言,先前心底那一縷強行壓制的酸澀這會失了束縛,瞬間蓬勃欲出,熱乎乎地堵在喉嚨,帶着溫暖的脹意。
原來被人納入計劃、既要又要的感覺,其實也很不錯。
“喲,剛才撲克臉演得和真的似的,這會情緒終于好了,你啊你,真不知道好哄還是難哄,”梁檐嘴角上揚,趁勢摟緊神情還有些恍惚的人,掉轉方向就往校外帶——這麼可愛的宋喵可不常見,得趁這個機會薅回家好好撸一撸。
“咳咳!打擾了,這位親愛的朋友,我人還在呢?”
一扭頭,周尹東還跟在倆人後面,幽怨值已經爆表成頭頂的蘑菇雲,要不是相機拍不到共情的場景,梁檐真的很想掏出手機咔嚓來上一張。
“你咋還在,不回去找方凜求安慰?”
“看來你們畢業都打算撤了,我留南都,想想也沒啥意思。”周尹東正難受着,忽然挨了一記栗子。
“怎麼說話呢,為了兄弟忘記媳婦不應該啊,是不媳婦兒?”
宋過白耳朵滴血:“你們這些人,我是沒有大名麼?”
梁檐伸手去碰那抹血色,忽然想到,他和宋過白當初在研讨室正式認識的時候,一旁剛好是東子和方凜。
愛情的見證人。
梁檐咀嚼着這幾個字,瞬間心情又好上一層樓。
“那啥,東子,你和方凜的機票我包了。”
“...啊?”
“未來我們在北州的新家,你倆必須是第一波客人,缺誰都不行——别客氣,頭等艙,來回,就這麼定了哈。”
直到梁檐拉着宋過白走遠,周尹東才一個字一個字消化完内容。
太陽南邊下去了,鐵公雞自個拔毛了,黃鼠狼給雞拜年吧這是!
不過....做兄弟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他居然有這麼溫柔的表情??
吧嗒。
周尹東在寒風一個激靈,雞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