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邢炘在他張口時就能判斷這是個活人了,他隻是氣不過這人上來就對自己動手動腳的,還敢拿身高壓自己。
奇恥大辱!
“你是小瘋狗嗎?”對面的人彎着腰喘氣,隻擡起一雙黝黑的眸子看向邢炘,透着不解與無語。
“還敢提?!”邢炘伸手晃了晃刀,警告意味十足,“我還沒問你呢,你看清楚了嗎就掐我?”
“我也是被那群東西追過來的,有點應激,對不住你。”
“誰管你,你給我掐疼了!”剛剛被砸到牆上去的時候,整個人就直直撞在了鐵窗上,邢炘憤恨地龇着牙,揉着後腰幽怨地盯着他。
對面男生聞言一愣,挑着眉看向邢炘道:“撒嬌呢?”
“你說啥?!!”邢炘毛都要炸起來了,心想不如給他來個兩刀四洞直接送走。
對面的人不語,隻顫抖着呼出一口氣,直起身後四處打量着環境。
“這是幾層?”
“我怎麼知道。”邢炘沒好氣道。
“你怎麼到這兒的不知道?”那人對邢炘不配合的樣子倒也不生氣,似乎真的隻想知道這裡的基本情況。
“那你怎麼來的,從天花闆掉下來的?”邢炘譏諷道。
“……”話匣突然止住,邢炘定睛望去,見那人臉上帶着幾分不自然,想來自己猜的不錯,剛剛就是這人從更高層掉下來後的動靜。
他突然惡趣心起,勾着嘴角伸手,舉起手機照向那人,發散的白暖光晃到那人臉上,一時間的明亮刺得他沒忍住擡手擋臉。
“名字。”邢炘審犯人一樣,眯着眼用手電在他身上繞了一圈。
許是知道自己理虧,對面那人老實回答道:“項席。”
“項目的項,涼席的席。”
項席。
邢炘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覺得有幾分耳熟,心想着是不是在現實生活中見過他,項席卻先一步歪着頭發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邢炘沒回話,隻借着燈光細細打量起對面身形颀長的人,咖色的風衣裡白襯衫疊穿黑色高領衫,高挺的鼻梁被略長的頭發遮蓋,側光打過去時,優越的骨相投影在身後的牆上,邢炘的皮膚見過的人都說白皙,而項席卻是更甚的、能形容為蒼白的膚色,還有隐約能透出的微微下垂的眉尖和微微上挑的瑞鳳眼,整個人面相給邢炘一種——輕浮感。
對,就是邢炘他姐看漫畫時會提到的渣男像。
“沒見過嗎?”項席略微沙啞的嗓音裡透出幾分不解,迎着強光往前走了幾步,邢炘也不後退,看着他站定在自己一步的距離時,擡頭望向他。
琥珀色眼眸并不能說多常見,但像邢炘這樣淺的還是挺少見的,況且還這麼透亮,和抛過光的琥珀石幾乎無差,此刻比隐約的月光還矚目。
也像是有着什麼不可描述的吸引力,惹得項席半晌挪不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項席不自覺擡起來手,朝着邢炘的臉去,被炸毛小狗靈活一躲,手下摸了個空。
“我是帥,你不要得寸進尺啊!”邢炘看着他略微失神的樣子,以為自己給他帥暈了。
“……你的名字呢?”項席搓了搓手指,收住心裡那一點點異樣的感覺。
“動漫看多了吧?”邢炘不嗆他心不舒坦,可是現在也沒什麼隐瞞的必要,“邢炘。”
“哪兩個字呢?”項席虛心求教。邢炘睨了他一眼,開口說:“邢窯的邢,火斤炘。”
“我還以為是那個巨人刑天的刑。”項席粲然一笑,帶着眼尾上挑。
倒是好看。
奈何實在語氣欠揍。
“你!罵!誰!!”明戳戳諷刺自己矮呢,邢炘直接上手拽住他齊肩的發尾,直接縮短兩人的距離,怒目直視着項席那張找打的笑臉。
“嘶——”這下拽得頭皮生痛,項席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人放松,“長這麼可愛怎麼總這麼急躁躁的。”
“你不想活了嗎?”邢炘語氣平靜,亮刀要砍。
“你不想出去了嗎?”項席抛出橄榄枝。
“和你一起?”邢炘冷哼一聲,松了手放他一馬,“别到時候偷摸捅我兩刀。”
邢炘算是摸明白了,這貨長得人畜無害的,言行舉止中卻透露着“犯賤奈我何”的氣息,善變的不行,還不如趙舒凡來的淳樸老實。
他才不要和一個不穩定因素一起合作。
“我又不害人。”看着邢炘轉身離去的背影,項席幾步跟上,給他看自己手上的武器。
“你看,我這隻有個網球拍,還是從上一樓留下來的。”
“你上一層在體育室?”邢炘問道。
“差不多。”項席聳了聳肩,“操場上的器材室。”
“忙着給同學們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