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每自己遭遇不公,顧孫森總會站在自己前面為自己撐腰。
她總喜歡放學回來和小豆包一起去麥田地裡玩耍,好像那樣就能不顧一切,與命運做抗争。
又過了一年,顧孫森因為轉學,無奈搬走了,盡管他放心不下她,盡管他教了她一些打架的技巧,可是一個瘦小的小女孩哪裡就這麼容易精通這些。
這世上總是不缺心狠的人,他們欺負姜小江,他們把她踩進泥土裡,叫她生不如死。
那兩年,她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甚至被哥哥侵犯了身子。
她與所有人斷絕了關系。
她渾身是傷,抱着小豆包不知何去何從。
小豆包和自己一樣瘦的皮包骨,她聽着它在自己懷裡抽泣,心裡像針紮一樣疼。
她不能死,她死了,小豆包也活不下去了。
她隻能去找顧孫森。
于是她根據顧孫森之前給的位置找到了他,他為她操辦轉學,給她飯吃,供她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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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裡,顧孫森已經完全說不下去了。
他捂着臉,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後面大概也沒什麼了,她後來每次跟我講到那些事,都是雲淡風輕的,我還以為她真的釋懷了……”
“這麼多的事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忘得幹幹淨淨。”
褚盈盈反駁道,她鼻子發酸,依舊沒忍住哭了出來。
難怪姜小江一直跟着顧孫森,難怪她話那麼少。
她坐直身體,吸了吸鼻子後看着顧孫森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顧孫森将手放了下去,歎氣道:“我們現在除了資金上支持,其實根本幫不上什麼。”
是啊,能幫什麼呢。
褚盈盈在心裡笑自己。
隻聽顧孫森又道:“今天謝謝你,我本來是覺得人多的話找人會更輕松一些,但不知不覺就跟你說了這麼多。”
“沒事……”
話還沒說完,護士就打斷了褚盈盈的話:“姜小江的家屬在嗎,姜小江醒了。”
兩人飛快地跑了過去,看見了打着吊瓶的姜小江。
姜小江看了看兩人,最後把目光定在褚盈盈懷裡的小豆包身上。
“它死了嗎?”
姜小江的聲音很小,但足夠褚盈盈聽見。
褚盈盈微微點頭。
姜小江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像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她又看向顧孫森:“你把我的事兒都講給她了嗎?”
顧孫森點頭。
姜小江笑了,眼裡卻淌着淚:“好,那我跟你們講講我剛剛發生的吧。”
“别講了。”顧孫森阻止她,“你身體更重要,等以後養好了再說也行。”
她卻沒有聽他的話,自顧自說道:“我昨天收到爸爸發來的短信,說我那個五歲的妹妹想看看小豆包,我本來想拒絕的,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一清二楚。可是我轉念一想,小妹妹才五歲,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于是小豆包我也帶去了,我什麼都滿足他們。那小孩才5歲,就硬生生一刀将小豆包砍的皮開肉綻……我想要帶它去寵物醫院,我覺得傷口不深肯定能救活的,但是那些在學校總找我麻煩的人偏偏這時候找上了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我……我跑了好久……”
到最後,姜小江說話的聲音顫抖的都有些叫人聽不清了。
顧孫森拍拍她的後背,隻能一遍又一遍說着:“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褚盈盈的淚水滴在小豆包身上,她擦了下去,上前将小豆包放到姜小江的床邊。
姜小江撫摸着它,極力扯開嘴角:“這樣也不錯,說不定小豆包在另外一個世界,就不用這麼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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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好點滴後,在醫院拿了一些藥,三個人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将小豆包埋葬了起來。
她看着顧孫森和姜小江上了出租車後,直到出租車沒有了影子,她才徹底将緊繃的心松了幾分。
剛剛哭了好久,頭痛居然又來了。
她想到每次自己隻要一哭就會頭痛,之前每次都抱怨怎麼會有這樣的毛病,可是這次,她卻不想在意這個了。
其實自己的家庭,已經很好了。
褚盈盈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十一分,她決定回去找謝莫一。
一路上,她總是勸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事了,隻要姜小江還好好的,她背後還有顧孫森,就一定沒事的。
可是在來到商場後,在看到謝莫一的那一刻,她徹底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