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裡慌張的小荷忙叫來了陸世林,他伸手一模,這才發覺她額頭燙得厲害,想必是受了風寒。
想起昨晚她曾出殿去,準是那時受了涼。
陸世林請來大夫,開了藥方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桑榆心更是擔心,親自去廚房煎好藥端到床邊。
“阿鵲,你昨晚定是沒穿好披風,這麼冷的天氣,你怎能這麼不小心?”
“叔母對不住,是我讓您擔憂了。”
“傻孩子,不必責怪自己,我隻是擔心你身體。你可有什麼想吃的東西?我去給你做。”
陸清鵲用昏昏沉沉的腦袋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想吃什麼東西。
正是難受的時候,不管什麼入口都索然無味。
桑榆心了然,“你想不出,那我便去做吧,不論什麼,你多少都吃點。等湯藥晾涼,你記得全都喝掉。”
“謝謝叔母。”
“對了,叔母,我還有件東西要給你。”
陸清鵲艱難地支撐起身子,吩咐小荷拿過她的外衣。她伸手摸了半天,這才掏出一方手帕。
她将其遞給叔母,桑榆心疑惑地打開手帕,待看清是什麼時,嘴角的笑意漸漸放大,直到再也忍不住笑出聲。
“阿鵲,若有人說你不是你叔父的親侄女兒,我第一個不同意。你可知昨晚你叔父回家,給了我一個同樣的手帕,打開一看,裡面包裹着同樣的蜜棗。”
陸清鵲:“啊?”
桑榆心笑道,“你們二人想法如出一轍,做事也是一樣,你們有這份心意,真是叫我歡喜。”
桑榆心興高采烈地出了門。
躺在床上透過窗棂看陽光照進來,影子慢慢拉長,陸清鵲無聊之餘又想起昨晚之事,心下一陣懊然。
昨夜打了他一巴掌,不知他會不會記仇?
他權勢又大,想必整治她易如反掌罷。
思來想去,心思極亂,一時間理不清,罷了,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罷。
直至下午,陸清鵲身體才稍稍緩和一些,小荷扶着她慢慢起來,踱步到院落中來。
陽光正好,斜斜打在樹木上,暖意融融,讓人心底也暖。
閑來無事,想去看看叔父做些什麼。
陸清鵲走到了正廳,還未走進去,便聽到有客人在。此時若是進去,恐怕會打斷談話,若是不進去,那不知還要等多久。
叔父先看到了她,忙喊她進來。
“阿鵲,快些進來。”
陸世林介紹道,“阿鵲,這位是工部尚書袁大人。”
又轉頭對着袁大人道,“這是家侄女兒,剛入戶部不久,如今正擔任戶部郎中一職。”
袁行之瞧了她一眼,面目上帶了些許贊許,“這便是今年唯一的女子官員?聽聞昨日早朝三皇子曾向她問安?”
陸世林點頭,“正是,或許正因為這個原因,三皇子才格外關注一些罷。”
他沒有提起陸清鵲和顧景淵曾經是舊識,隻借着她是唯一女官員一事作為借口晃了過去。
袁行之倒也沒多在意,點了點頭,“令侄女兒不僅有才幹學識,樣貌也是姣好,陸大人有福氣。”
陸世林呵呵一笑,“過獎過獎。”
“陸大人,您可知而今朝中僅僅隻有幾位大人中立了,您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袁行之勸勉道,“大皇子勢力最盛,皇帝也最喜愛他,加之他是先後所出,地位不言而喻。且朝堂上大多數臣子都是擁護他的,就連我也是,您可得好好想一下這其中利害。”
陸世林喝了一口茶,“不用想了,袁大人,我自始至終明确我的立場,我不會擁護任一個皇子。不偏不倚,為人臣子,至于儲君之位,我想皇帝他自有定奪。”
袁行之啧啧兩聲,“你瞧瞧,陸大人你就是太過剛直,容易被人陷害。話雖這麼說,可這世道還是要明哲保身的,你不擁護太子黨,日後也難立足。”
“立不立足是我的事,我想與袁大人無關吧。”陸世林不急不緩。
“袁大人今日來若隻是說這些,您可以先行離開了。”
陸世林伸手向外,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袁行之明顯帶着氣離開的,臨走還撂下狠話,“你會後悔的。”
他走後,陸清鵲擔憂道,“叔父,他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世林淡然一笑,“字面意思,即便是後悔,我也後悔怎麼沒早動手查探真相。”
陸清鵲有些不懂他了。
兩人正說着話,王媽進了正廳。
“老爺,有人找您,說是三皇子。”
陸世林看了陸清鵲一眼,随即站起來。
“請他進來。”
陸清鵲沒想到顧景淵會來,而且還是自己在場的時候。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滞,顧景淵率先打破凝滞。
“陸大人近來可好?”
“多謝三皇子殿下挂心,下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