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鵲慢慢踱步回去,叔父還留在大廳裡。
見她這麼快回來,他先是疑惑,而後了然。
陸清鵲定定站在廳裡,滿臉幽怨地看着陸世林,“叔父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你明明知道他……”
陸世林擡手拍拍她胳膊,示意她坐下,“阿鵲莫要怪叔父,今日三皇子殿下來是幫助我們的,倘若我們因為這事與他産生狹隙,那便是我們小人之心,得不償失。依照我對三皇子的了解,他應當不是朝三暮四之人,至于為何這樣做,想必是有他的理由和苦衷。讓你出去送他,也是給你們一個時機,好好說清楚。為官之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叔父我為官多年,凡事謹慎,就恐有朝一日被人陷害。各中道理,你應當清楚。”
陸世林捋着胡須說了很多,字句皆是勸勉,陸清鵲不是愚鈍之人,回過頭來看,自己方才也有諸多不妥之處,遂點點頭,壓下心中不滿情緒,“叔父教訓得極是,清鵲自當遵守。”
“嗯”,陸世林問,“你送三皇子出了府嗎?”
陸清鵲低聲道,“并無。”
陸世林:“……罷了罷了,三皇子不是計較之人,想必也會理解的。”
陸清鵲:“所以叔父的意思是,我是小心眼計較之人對嗎?”
陸世林無奈道,“你這丫頭,真是……”
陸清鵲:“哼!叔父果真是這麼認為的!”
桑榆心端着盤子走進來,“你們叔侄倆人又在說些什麼呢?廳外就聽到你們吵鬧的聲音了。”
盤子裡盛着桂花糕,桑榆心拿了一塊遞給陸清鵲,“阿鵲嘗嘗,王媽剛剛才買回來的,還是熱的。”
陸清鵲接過,細細嘗了一口,果真好吃,桂花清香和糕點的甘甜融合到一起,香甜滋味充斥口腔,陰霾的心情也跟着一掃而空。
桑榆心見清鵲喜歡吃,便又遞給她一塊桂花糕,“阿鵲身體可好些了?”
說着便擡手撫上她額頭,感覺已經不發熱了,這才放下心來,“你這次風寒來得也是蹊跷,昨夜出去時穿得如此厚實保暖,還是被涼風吹到了。往後不管怎樣,可要多加注意保暖。”
“謝謝叔母關心,下午便覺得好多了。您瞧我現在,不都能和叔父鬥嘴了嗎?”
說罷,她故意去瞧陸世林,他正假意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阿鵲再調皮,我就不管你了!”
“叔母,您看叔父,一點都沒有做長輩的樣子。還要呵斥我。”陸清鵲嘟着嘴,假裝委屈道。
桑榆心連忙打圓場,“世林,你也該有個做長輩的樣子了,已經是這個年齡了,就不該多讓着些阿鵲嗎?”
“讓着?娘子,你莫非看不見她放肆的樣子嗎?我讓着她,除非……除非你……”
“我什麼?”桑榆心納悶。
“除非你親我一口,呵呵。”陸世林臉頰帶了些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你親我一口,我就不和她計較了。”
桑榆心點點頭,爽快道,“好啊,你湊過來。”
陸世林閉上眼睛,将臉頰湊上去,桑榆心一把捏住了他臉頰的肉,并故意扭了兩下,“這樣如何?嗯?夫君覺得這個力度可好?”
陸世林在她手下哎呦哎呦叫了兩聲,“娘子真是心狠,為夫不過是要娘子的親吻,怎的還錯了?”
桑榆心松開手,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呀,真是越長越小了,我看你的年紀比阿鵲還小,一件小事就争來争去的,讓外人知道了去,可不得笑話?”
“哎,笑話就笑話吧,哪裡比得上娘子的手勁呢?”陸世林悶悶道。
陸清鵲看着叔父叔母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不親密,想起爹娘生前亦是如此,雖然外人面前是一副端正認真的樣子,可私下如同孩童一般嬉笑打鬧。
鬧了一陣子,桑榆心想起了什麼,對着二人講道,“你們瞧我這記性,本想過來同你們說的,這一會工夫就忘了。”
她低頭從袖口取出一張請帖,遞給陸世林,“老爺你看,這是昨兒鎮遠侯府遞過來的帖子,明日邀我們全家人去府上參宴。”
陸世林低頭打開帖子看了兩眼,“原來是丹陽郡主生辰,不過往年都未曾聽聞鎮遠侯為其小女舉辦生辰宴,今年怎的想起來了?”
桑榆心嗯了一聲,“大概是女兒大了,也為了讓她多多長長見識,多認識些人罷。聽說鎮遠侯頗為中意三皇子,前些年還曾向皇帝提起過要賜婚,隻是不知後來怎麼回事,三皇子同旁人訂了親,此事也就此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