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禮貌，她退出了段恙的粉絲群，預售中尚未發貨的周邊統統退款，段恙筆下的角色她暫時還割舍不下，于是留下了一部分周邊在家裡，其餘所有東西打包挂在了星網上超低價出售。

也許是他的瘋狂推薦引起了民憤，星網上轉賣的帖子幾乎滑不到底。

安的假期還剩下一周，她咬咬牙，把自己的小金庫掏了出來，想來這些錢應該夠得上去一趟第十二星系吧。

上層星系沒有專門的航路通往下層星系，她印象裡隻有喪失居民資格，才能坐上一次免費的星艦到中層星系和下層星系。

她暫時還沒有這樣的打算，隻好在星際旅遊團的庫中尋找符合她要求的星艦。

找了半天，安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沒找到擁有星系躍遷資質的星際旅遊團，誰讓沒有星際躍遷資質的旅遊團，會直接被攔在下層星系之外呢。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了一座星艦，它上次航行的時間還是在六年之前，由第二星系到第九星系，之後再也沒有記錄，她有點猶豫，保不齊這座星艦已經變成星際垃圾，沒完沒了地漂浮在星海之中了。

但她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忍痛拿出了三百五十個星币，訂了一張前往第十二星系的船票。

她一直盯着頁面，兩道深藍色的光芒閃過，顯示她訂票成功，安沒忍住在床上蹦跶了好幾下，又連忙收拾了一下行李。

第九星系，索爾星。

司空住剛送走了段恙這尊大佛，總算神清氣爽起來，他剛下令繼續計劃，卻見副官發來了雪花般的信息。

無一例外，都是荷魯斯号星艦的訂票信息，他一怔，随即想起自己是有過這麼一段時間，為了掩藏身份，讓副官給艦隊套了個星際旅遊團的殼子。

反正上層星系到下層星系的星際旅遊前景和寒冬差不了多少，一年半載也遇不見一次航行，現如今這世道也真是奇怪。

先是莫名其妙來到第十二星系賴着不走的段恙，他對段恙耐心得過分，未必沒有忌憚段協的原因，但這麼些不知道打哪兒來的跨星系遊客又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搶掠資源已經在上層星系和中層星系合法了？

副官窺着他的神色，說了一句，“艦長，如果我們不履行的話，要賠償的金額将非常巨大。”

看着副官口中非常巨大的金額，司空住沉默了。

“回第二星系。”良久之後，他說。

“那總部那邊呢？”

司空住冷笑一聲，“有人來問就把賬單發過去，我不信有人舍得付錢。”

副官擦擦腦門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裡編了好幾套說辭應付總部的那些人，總部大多人平日裡清高得要命，鼻孔恨不得長在頭上，從來看不起做強盜行徑的荷魯斯号。

但這幫少爺兵真沒有能源供應了，又好意思腆着個臉過來空手要，能源一拿到手，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像從來沒向他們伸過手似的。

這次恐怕要把總部的那群人全部得罪光了，副官一邊想，一邊看懶懶散散坐着的司空住，這人似乎總沒個正形。

其實說起來，司空住才是天梯頭号少爺兵，家世幾乎比現任天梯艦隊指揮官段協的還要好，但他就是在永不出頭的荷魯斯号上做艦長，甘願在無盡星海中漂流。

“我臉上有東西？”司空住忽然問。

副官連忙低下頭，任勞任怨地給總部發起星訊來。

在副官的視線涉及不到的地方，司空住浏覽起星網，看到段恙和他的筆名在星網上飄紅，點進去掃視幾眼，又提起了一點興趣，把整件事的起因經過結果都粗略地看了一遍。

“好啊段恙，原來是你給我找了這麼大麻煩。”

在幹壞事上，司空住是絕不會覺得麻煩的，他整理好一封言辭優美的郵件，施施然地投遞給了遠在第四星系的段協，段協那個死弟控，就算段恙捅出再大的簍子，肯定也不會多說什麼。

不過隻要能給段協找點茬，别管大小，他都是一萬個樂意的。

想來此時段恙也該到家了，司空住的臉色僵了僵，很不情願地說，“幫我看一下歆姐在不在第二星系。”

得到了副官肯定的答複，司空住用手指繞了繞頭發，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給好兄弟徹底地來一番落井下石，不過段協他還可以惹來玩玩，段歆麼，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