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們的忌日,也是自己的生日,也是鹿青霜的生日。鹿見微一定準備了盛大的生日宴會,等着為他慶祝。
白澤一點不想慶祝,就像這樣吃一碗面挺好。但他不能拒絕鹿見微,或許很多人不理解鹿見微為何要把既是父母忌日又是孩子生辰的日子辦得這麼隆重。
他知道,因為鹿見微不想因為别人的過錯讓他委屈自己,連一個生日都不敢過,他不敢,鹿見微就幫他來過,比其他孩子都要隆重,隻要他高興,天上的星星月亮也可以摘來為他慶生。
一碗面吃到底也沒有斷過,白澤心裡一暖,長壽面長壽面,長長久久永不斷。
吃完面天色朦胧亮起來,白澤把碗筷洗了收進碗櫃,拿出根筆在保溫桶便簽的笑臉上打了個對勾,把貼着便簽的那面正對着廚房門口,隻要一進來就可以看得到。
淩晨五點白澤換一身黑色西裝準時出門,門外早就停了一輛車等着,見他出來,車窗降下露出朱厭的面孔,朝他招呼:“走吧。”
白澤嗯一聲,坐進車裡系好安全帶,車子便啟動起來。
誰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不需要任何語言,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生日宴一成不變設在鹿見微豪華别墅裡,會場是請最好的團隊策劃,每一處布置都極盡精緻,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整棟别墅布置的溫馨悅目,不管參加了幾次,每次都要為宴會的華貴精緻而震驚,任誰都會想認識,宴會的主角。
車子一停下來,便有人從外面打開車門,白澤剛下車,從别墅裡走來一位氣勢威嚴的男人,唇角微微下垂,眼神銳利,濃眉如峰,似乎有什麼事讓他不悅,蹙着眉心有幾分不耐,跟在他身後的人噤若寒蟬,幾人走過來除了腳步聲和衣料摩擦聲,其他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個男人就是鹿見微,鹿欽原的父親兼對頭,他的義父兼對頭。
白澤站在車前沒動,隻是看着鹿見微,鹿見微一直繃着的臉在和他目光相對後慢慢放松下來,下垂的嘴角往上輕輕揚了揚,在白澤面前站住,仔細看了看白澤的面色,才道:“賤兒你來了。”
“嗯。”白澤說話的聲音很輕:“我來了。”
鹿見微這才笑開來,上前輕輕将白澤擁在懷裡抱了抱,牽着他的手往别墅裡帶,小聲溫和的說:“先去睡會兒,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白澤一夜未睡,這時候也有點困了,便說:“我睡醒了再陪您說話。”
鹿見微答應着好,親自把白澤送進房裡,另安排房間讓朱厭休息,這才去忙其他的事情。
有時候白澤也會想,他的父親是不是也像鹿見微這樣跟他說話,鐵漢柔情,明明是那樣狠辣的人,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一腔溫柔,自己一皺眉,他就心疼的問這問那。如果自己的父親還活着,恐怕都不如鹿見微細心,對他,鹿見微真的很用心。
這一切,就因為父親是鹿見微的心腹手下,手足兄弟,因為父親替鹿見微挨過槍子嗎?
生日宴會持續一整天,白澤睡醒起床已經過了午,朱厭歪坐在床邊等他,見他醒了立刻坐直身子說:“睡醒了?起吧,等你切蛋糕呢。”
“你吃飯了嗎,别餓着你。”白澤揉揉額頭爬起來,走到鏡子前理了理頭發。
朱厭打了個呵欠:“你在呢,餓不着我。”
白澤拿起外套穿上下去,傭人見了他便問一句白少爺好,白澤微微點頭回應。
樓下廳裡放着個八層高纏梅枝蛋糕,頂端裝飾不是生肖屬相或者花朵,反而是一枚碩大的畫着笑臉的蛋,看起來就讨喜。
白澤心裡頓時柔成一汪水,嘴角不由就揚起來,扶着樓梯下來站在蛋糕面前看,大概是有人通知了鹿見微,鹿見微推門進來便問:“怎麼不多睡會兒,蛋糕什麼時候切都行,不切也沒關系。”
白澤笑着搖了搖頭:“現在切吧。”
他剛說完,旁邊就有人去通知院外的客人,片刻功夫廳裡便站滿人,隻有白澤和蛋糕周圍空着,白澤拿起切蛋糕的刀子在半空頓了頓,一刀切下,廳裡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祝福的話鋪天蓋地而來。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和白澤拉關系,或者圍上去說話,因為鹿見微明确說過,白少爺身體不好,不許人圍着他,不準人套近乎,這位是隻能遠遠尊敬的少爺,真正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