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川是鹿見微身邊的老人,據說是從小弟做起摸爬滾打血裡闖出來,是鹿見微很看重的左膀右臂,鹿欽原小時候在家裡見過很多次,那時候他喊他徐叔。
鹿欽原親自來本想着給他留條活路,可惜人家不稀罕,他也沒辦法了。
從帝訪出來,看到坐在車頭上等着的束秀,鹿欽原說:“餘下的你處理,别耽誤晚上營業。裡面有個娃娃送他去蘭苑。”
“娃娃?”束秀見他眉眼間掩飾不住的疲色,勸了一句:“哥,您回去休息一下吧,其他地方我代您去。”
“明天再說吧。”鹿欽原坐進車裡,降下車窗對束秀道:“小心點。”
“哎!”束秀高興的答應一聲,幾乎是蹦進帝訪裡。
鹿欽原先後巡視了幾個地方,問題都不大,最後去公司,張月集團内部人事上調動很大,明升暗降拿下了幾個高管,股東們也鬧過,他去的時候剛開完會議,一個個臉上表情豐富多彩,葉醒坐在老闆椅上表情平淡,見了他扯着唇角微微一笑。
徐百川年輕時很會做人,對朋友仗義豪爽,兩肋插刀,結交了不少生死兄弟,也很有威名。所以徐百川被料理的消息風一樣傳遍整個上濘市,頓時讓不少人安靜下來,本來還作壁上觀的人直接打電話表忠心,堅決不會背叛。
不過現在鹿欽原要的不隻是忠心,他要改朝換代,徹底的由内到外的清洗,忠心一定能保住命卻不一定能保住财富。
回到别墅時晚飯已經開始,束秀回來的早,順帶捎回來一隻尾巴程若愚,正往他碗裡堆菜,闵加兩眼惺忪剛睡醒的樣子,臉上有點薄怒,娃娃奴滿臉不甘的抱着吉娃娃坐在桌子那頭,俨然拒絕同流合污。
沙棠揉揉發脹的眼球,正正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你們誰見小七了,從昨天出去就沒回來。”
他這話讓程若愚有點着急:“昨天就沒回來?”
惹得大家都看他,束秀有點醋醋的說:“走了就别回來。”
闵加半閉着眼不負責任的亂猜測:“逃了吧。”
鹿欽原正好進來聽到這句話,接了一句:“我同意他走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擡頭正對上娃娃奴,道:“娃娃,這麼見外?”夾着菜往旁邊送半道硬生生拐回自己碗裡,心内苦笑,習慣真可怕!
“别叫我娃娃,我有名字。安遇。”安遇強調道:“叫我安遇!”
“安遇你多大了?”安遇剃着平頭,濃眉大眼高鼻梁,不精緻也不漂亮,但他的唇似含珠紅潤如櫻,與平平五官形成鮮明對比,竟然也不顯得突兀,倒像是這張臉的點睛之筆。
“查戶口?”安遇口氣很差,能好就怪了,他看向束秀,明明長了張讨人喜的娃娃臉,那處罰人的手段令人瞠目,他眼見着自己老闆被人砸斷雙腿拖着帶走,地上血迹拖延一路。這小怪物走到他面前就評價了一個字:“醜。”就被人綁着架着塞進車裡到了這裡。
看看在坐的幾位,小怪物也沒說錯,他的确算是醜的,安遇從來不在乎長相,但也對那一字評價耿耿于懷,長的醜怎麼了,關你屁事!
“跟徐百川多久了?”晚餐是其他傭人做的,被沙棠養叼了嘴吃哪個菜都覺得無味,隻有一道糖醋花生米做的入味,鹿欽原一個個吃着玩。
安遇摸着吉娃娃的腦袋,稍一思索:“再過一個月就整三年了。”
“哦,記得這麼清楚。”鹿欽原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問沙棠:“會養狗嗎?”
“不會。”沙棠食指伸到眼鏡底下按了按仍舊發脹的眼球,支着腦袋看向安遇:“你會養狗?”要不然他想不到鹿欽原把這小子綁來幹什麼用。
安遇闆着臉說:“會。”
“那以後來西歸你照顧了。”沙棠卸下一擔重任,頓時輕松不少,臉上帶了點笑意。
安遇仍舊闆着臉,眼底隐隐有怒氣,他問:“來西是誰?”
“一隻可愛的小藏獒。”束秀忍不住想要看安遇臉上的表情,說完巴巴的盯着他看。
安遇果然變了臉,把吉娃娃往桌子上一放,指着桌對面的鹿欽原說:“大球,去,把那個人咬死!”
穿着小衣小褲的吉娃娃邁着小碎步從餐具縫隙之間穿過去,朝鹿欽原叫了兩聲,鹿欽原把手送上去,吉娃娃低頭咬住然後松開舔了舔,身後的尾巴讨好的甩啊甩,鹿欽原摸着吉娃娃的頭笑:“乖娃娃。”
安遇錯愕的瞪着眼睛,嘴巴裡能飛進一隻蒼蠅,指着吉娃娃怒道:“跟你主人一個德行,見色忘本!”
束秀今天心情格外好,話也跟着多起來,他安慰安遇:“别跟寵物計較,來西是隻藏獒,養熟了誰都叫不走,讓咬誰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