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遇不下這個台階,指着吉娃娃命令:“回來!”
吉娃娃便穿過道道佳肴回到安遇身邊,被安遇一把摁在腿上,氣呼呼的撸了幾把毛,把吉娃娃揉的直哼哼。
吉娃娃美味佳肴叢中過,留下幾根狗毛沾在碗邊,闵加伸着筷子頓在半空,最終把筷子一放,呻吟道:“好困!好餓!”推開面前碗碟趴在桌上便睡,眼睛啟開一條縫看沙棠,見他坐着沒動,虛弱的加個稱呼:“甜甜!”
沙棠幾乎從凳子上跳起來,指着安遇說:“來給我幫忙!第一天就給我惹事。”
“不去!”安遇脾氣大得很,把頭一扭,抱着吉娃娃上樓,随便踹開一間房睡了進去。
聽着傳來的關門聲,束秀猜出安遇進了哪間房,他有些不安的看向鹿欽原:“哥,他進了原先小七睡過的房間。”
鹿欽原不在意道:“那不是小七的房間,他願意住就讓他住。”
沙棠隻能一人獨自奮戰,給每人下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熱乎乎喝下去便各自回房休息,養精蓄銳以備明天之戰。
那間客房毗鄰鹿欽原的卧室,以前一直空着沒人住,突然住進去一個人,鹿欽原莫名的滿足,滿足之餘又覺得可笑。
他實在太累了,一閉上眼睛便進入睡眠,一晚無夢到天亮。
走出房間時,隔壁的房門突然打開,安遇抱着吉娃娃走出來,眼底留存着未能斂盡的恐慌之色,與鹿欽原視線一對略顯狼狽的轉開眼,下意識咳嗽兩聲想說點什麼作為掩飾,最終沒說出一個字,兩人尴尬相對默然無語了一會兒,安遇先受不住退後一步讓路給鹿欽原。
鹿欽原經過時突然笑着說了一句:“乖娃娃。”安遇抱着吉娃娃的手猛的收緊,像是有隻手忽然抓了心髒一把,原本的傷口崩裂炸開,鮮血淋淋填滿整個胸腔。
程若愚披着浴袍坐在餐桌前用餐,發梢還在滴水,他要趕去醫院,一早宋詞打電話來說白澤昨天晚上發低燒,現在情況雖然已經好轉,但還是說讓他盡早過去。
早餐是傭人趕時間做的,烤面包煎培根外加一枚煮雞蛋一杯牛奶,受白澤影響程若愚對雞蛋有種特别的情愫,但他并不喜歡吃雞蛋,尤其是蛋黃吃起來特别噎人,他每次吃都要灌下半杯牛奶。
鹿欽原洗漱完先去了一趟書房,沙棠半夜爬起來工作,一天兩夜時間熬出兩個程度可觀的黑眼圈,頂着兩個熊貓眼朝他哀嚎:“鹿爺,要不你叫盛霏或者以唯來頂我班吧,我想睡覺。”
“不行,他們有自己的工作。”鹿欽原無情拒絕,拿起桌上一沓資料随手翻了幾頁,道:“家裡有個現成的天才不用,非要求外面的遠水,不累你累誰。”
沙棠搖搖有點糊的腦袋:“闵加,闵先生,闵大黑客,我請不動他。”
“那就隻好累死你了。”鹿欽原從資料裡抽出兩三張拍沙棠面前桌子上,手指依次點了其中幾個内容,說:“這幾個地方注意一下,找人盯着。”拍拍沙棠的肩膀:“我早給你備下棺材了,不會讓你無處安眠。呵呵,下來吃早飯,别沒累死先餓死了。”
從書房裡出來在走廊裡遇上程若愚,他叫住程若愚:“小白有事?”
“還不清楚,宋伯讓我過去。”程若愚心裡焦急邊說着已經下了樓。
鹿欽原拿出手機邊撥号邊往下走,接通後先問一聲:“昨晚睡得好嗎?”
“啊?很好啊。”齊嶽後知後覺的說:“小白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嘴上這麼說心思忍不住活泛起來,鹿欽原不會平白無故問他睡覺好不好,肯定有事,跟自己有關,那是什麼事兒?跟小白有關?發低燒那事兒?
鹿欽原走進飯廳,夾片培根放面包上,然後捏片面包蓋上,簡單的三明治新鮮出爐,他拿起來咬一口放下,取了紙筆刷刷寫下幾行字貼在餐桌最顯眼的地方,對着電話那頭絞盡腦汁反思自己所作所為的齊嶽說:“我和若愚一會兒過去,見面再說。”
鹿欽原啪挂掉電話,拿着沒吃完的面包幾步追着出來,打開車門坐在了後排。
程若愚沒有立即發動車子,手放在方向盤上,目光平平的看着前方:“小七真走了?”目光一歪通過後視鏡觀察鹿欽原的神色。
鹿欽原表情不變,把最後一口面包塞嘴裡吃掉,才說:“他求我,我同意了。”
程若愚低聲哼笑出來,發動車子開往醫院。
他求你,你就同意?你不是心軟的人呐!愛恨情仇啊,一旦動心,就是聖人也不能自已,何況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