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去辦公室,齊嶽咬着筆杆子愁眉苦臉,宋詞戴着老花鏡眯着眼看病曆,鹿欽原快速敲了下門和程若愚先後走進來,什麼話都不講,直接坐在旁邊椅子上,齊嶽咬着筆杆轉過頭:“鹿哥,小白沒事,比昨天好多了。”
宋詞這時放下手裡的病曆,摘下老花鏡道:“嗯,目前看情況是不錯,隻是這孩子心事重對病情沒好處,得有人多開導他。”
白澤被從母親腹中剖出那一刻開始,注定他背負的要比一般生命沉重。
宋詞道:“白少爺病情穩定了,以前他常吃的幾道藥膳可以繼續吃,平時也就算了,但現在要注意忌口,免得與藥性相克,壞了藥效。”
鹿欽原說:“我讓沙棠煮了送來。”
宋詞嗯了聲,沒話了。
齊嶽仍舊一副哭臉相,鹿欽原看了不爽,問:“你就挂着這張臉去見小白?”
齊嶽搖頭,程若愚也稀奇的緊,他問:“那你怎麼了,你這樣容易影響我哥的情緒,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
齊嶽朝門口看了眼,有苦難言。
“算了,我先去看看我哥。”程若愚和齊嶽不是很熟,要不是看在他是白澤醫生的份上,就沖他擺出這張苦相臉就饒不了他。
鹿欽原也跟着起身,兩人走了沒兩步被人給攔住了,齊嶽頂着門欲哭無淚,在鹿欽原和程若愚的注視下不禁捂住了臉。
“有事快說!”鹿欽原暴脾氣上來,踹了齊嶽兩腳,齊嶽死頂着門不讓兩人走,憋了半天說:“再坐會兒,再坐會兒,咱們還沒說幾句話呢。”
鹿欽原眯了眯眼,威脅道:“讓開,不然踹死你。”
齊嶽麻溜的讓門,看着兩人的背影苦兮兮的問:“宋先生,您就不能多說幾句話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知道嗎!”
宋詞頭也不擡道:“口渴。”
齊嶽幾乎要給宋詞跪了。
今早齊嶽早來了一步,見宋詞桌子上放着幾個水靈靈的嫩果子,拿起來就吃了一個,正被倒水回來的宋詞看見,眼中精光一閃,身輕如燕飛過來一巴掌就把齊嶽拍桌上,險些把他吃進去的果子一并拍出來。
一邊拍宋詞一邊痛心疾首的吼:“我的果子呀,我都沒舍得吃呀,小兔崽子,敢吃我的果子,我的果子呀!”
這還不算完,宋詞看過白澤後跟他說:“嘿,小子,白少爺說找你幫忙,我替你應下了,省得你再跑腿。”
齊嶽覺得不妙,眼皮不禁跳起來,他問:“宋先生,小白找我幫什麼忙?”
宋詞說:“白少爺說想見他一個弟弟,叫鹿青霜的,想讓你把人叫來,我幫你應了,人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不對呀,鹿青霜不讓鹿哥給囚禁起來了嗎?”齊嶽垂死掙紮,宋詞一語破滅他的幻想:“白少爺的話百無禁忌,就算鹿少爺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
是啊,不會怎麼樣,可是知情不說的他就會怎麼樣了,這老頭,也太小心眼了。
齊嶽拖拉了半天才到病房門口,從門外往裡張望,一看,咦!再看,咦咦!
他推門進去,病房裡鹿青霜坐在床沿上正在低頭折紙鶴,鹿欽原坐在椅子上玩魔方,白澤手裡拿着九連環在解,兩人不時閑聊幾句,程若愚則靠着窗台聽兩人說話,床頭花瓶裡插着一捧開得正豔的蜀葵,為病房增了些許色彩。
聽到開門聲,四個人同時看過來,就見白澤滿臉喜意,鹿青霜目光冷淡,程若愚一臉幸災樂禍,鹿欽原面無表情。
齊嶽讪讪的笑,拿出聽診器給白澤做了例行檢查,便找了個小旮旯待着了。
鹿青霜疊好了一隻紙鶴拿給白澤看,白澤放在掌心看了看,說:“疊的越來越好了。”
床頭有一個紙盒子,裡面已經有十數隻紙鶴,怪模怪樣的,有的沒嘴有的缺尾有的折翅,依稀有那麼兩個像樣的也不怎麼周正。
白澤把紙鶴放到盒子裡,問:“看着怎麼瘦了,沒好好吃飯?”
鹿青霜另拿張紙疊起來,随口道:“我戒/毒呢,吃不下飯。”
白澤道:“哦。”一會兒又說:“到我出院,午飯你來陪我吃吧。”他看着鹿欽原問一句:“行嗎?”鹿欽原點頭應下。
生病的人才是老大,就算鹿欽原也要相讓,雖然他極不贊同讓鹿青霜陪白澤吃午飯,但是白澤高興他反對也無效。
臨走前自然捉着齊嶽一頓批,批的齊嶽懷疑人生,齊嶽自己還萬分委屈,鹿欽原道:“你有什麼可委屈,鹿青霜要來,我一點都不知道。”
他一看見鹿青霜坐在白澤床前頭皮就發炸,要不是程若愚眼疾手快攔住他,他差點直接一腳把鹿青霜給踹死。
齊嶽低頭不說話,總不能說被宋詞給坑了,說了還不如不說,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