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叫醒了睡熟的宋筝,二人拿起包袱就準備逃。急匆匆行至城門口,正要出城時,暗處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了一個人——
是麗娘!
麗娘本應該在王大娘家過夜,怎會突然來了城門口?
麗娘哭着上前一步:“夏冉,求你們别走。永娘被那個景嶽抓走了,生死未蔔!”
夏冉臉色一變:“你見過景嶽了?”她警惕地望向四周。
寂靜無聲,沒有旁人在。
麗娘三言兩語說清了緣由。她今晚的心緒大起大落,到了王大娘家也失眠未睡。
窗戶開着,誰知有一位郎君突然出現。他說他叫景嶽,為夏冉而來。夏冉此刻正要出城,讓她去攔住她們的步伐,否則永娘活不過今晚。
“攔住?景嶽隻叫你攔住我們?”夏冉疑惑挑眉。
明明方才在命案現場,他并不曾提過永娘。
他是大理寺的官員,永娘又未犯事,應當性命無虞。
景嶽定是在吓唬麗娘了。
這人不自己現身,為何叫麗娘過來?用意何在?
“小心!”宋筝出聲。
弩箭破空而來,夏冉躲開,景嶽勾唇現身:“又見面了,夏冉!”
夏冉拔劍,表情桀骜不馴:“我說景大人,你怎麼老追着我跑?這是怕自己腿腳慢,還找了麗娘幫忙拖延時間?”
景嶽:……
腿、腳、慢?
景嶽面色一沉,可惡!竟敢如此挑釁他!
景嶽已經看透了夏冉的詭計多端,今夜正是要以牙還牙。
景嶽清了下嗓子說道:“夏冉,回頭是岸。趙瑜是通緝令上的重犯,同黨也罪不容誅。現在把她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夏冉囑咐宋筝與麗娘退後,活動了下筋骨,向他猛攻而去。
刺、挑、砍!
當當當三聲,弓弩被擊飛出去。
在近距離戰鬥中,弩箭毫無用處,甚至會成為拖累。所以她上來就貼近了景嶽,将劍術的威力發揮到極緻。
景嶽早有準備,換上了雙刀。雙刀流配合默契,行雲流水一般攔住了劍意。
铿锵聲不絕于耳。
角落中的宋筝與麗娘交待着後續:“麗娘,這邊交給我,你現在回王大娘那裡。天亮就按我們的原計劃行事。”
麗娘焦急道:“可是……永娘……”
“放心吧,永娘沒事。他是官差,故意诓你的。”宋筝目光堅定,“夏冉已經把今晚的事兒都告訴我了。你快回去吧,不要辜負她的苦心。”
麗娘會意點頭,轉身離去。
宋筝焦急地在原地等待,她現在能幫上什麼忙呢?
她撫上自己的機關手镯,又搖了搖頭,距離太遠。
對了!袖箭!
宋筝擡起左袖的衣擺,露出黑漆漆的袖箭,開始瞄準。
可惜夏冉與景嶽纏鬥的難舍難分,二人身影變換極快,她費力追尋着景嶽的位置。
宋筝沒發現她的身後突然伸出了一雙手。
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抓着她的肩膀,那人把她拽入了黑暗中。
夏冉!!救我!
宋筝慌亂地喊着,卻因為被捂緊了嘴,發不出聲。她淩亂地射出幾隻袖箭,短箭入牆,并未傷到身後的人。
怎麼辦?夏冉!你看看我啊!
宋筝在心中呼救,但她視線中的夏冉沉浸于對戰,并未關注她。她被拽的越來越遠,她機智地脫下手上的銀戒,希望能給夏冉留下一絲線索。
對方向着遠處比了個手勢,然後一個手刀,将她打暈扛走了。
……
對戰已是第三次了,夏冉對景嶽的招式越來越熟悉。
不同于她的猛追直進,景嶽的招式倒有些黏纏。他的出手很不利落幹脆,能乘勝追擊的時候停下了,快被擊敗時反而氣勢高漲。
簡直像打不走、甩不脫的牛皮糖!
夏冉急得夠嗆,她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以往的對決,要麼是她将對方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要麼是對方爽快地擊敗她。
像這樣二十招還沒分出勝負的,真是頭一回見!
與景嶽對決就像蹴鞠賽,極其消耗耐心。偏偏夏冉最缺的就是耐心,比起持久戰,她更喜歡直進的速戰速決。
在麗娘家中的那次,她對此就有些不悅,所以才甩了煙霧彈溜走。
最後一顆煙霧彈用掉了,她心中惋惜,誰知道景嶽如此龜毛,早知道出門應當多帶些。
夏冉一個分神,被景嶽擊退了一步。
他卻沒有趁勢抓她的破綻,景嶽收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