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洛犟不下去了,但又有些生氣。
他從床上支起身體,随後雙臂環住赫殊的脖頸,強硬地扳過來,又張嘴一口咬在肩頸處。
“你說的,可食用就不用洗幹淨了。”
……
這樣的話語讓赫殊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淩洛的場景。
帝國多的便是雌蟲,所以D級的雄蟲會被視為珍寶,而評級不到A便會被定義為亞雌直接與奴隸或物品這樣的字眼劃上等号。
亞雌的孩子隻有達到S的評級才能被視為雌蟲,盡管是這樣,這隻可憐雌蟲依舊會被打上基因有污點的标簽。
偏偏赫殊是出身在亞雌腹中的A級雌蟲,依舊是個微不足道的物件。
如果說蟲族雄尊雌卑是雌蟲基因攜帶的異化蛋白序列奠定的基礎,那麼讓雌蟲完全臣服的便是後來研制的“基因鎖鍊”——任何傷害基因源雄蟲的雌蟲,其基因鍊會如多米諾骨牌一般連鎖崩潰——所以它也被叫做“噬主詛咒”。
厄洛斯家族以科學研究立足,以“基因鎖鍊”的絕對控制力掌握實權。
用一些“物件”繼續實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是第378次振翅實驗,目前十個實驗體狀态良好。”
五歲的赫殊透着防彈玻璃看着對面隔離觀察室的雌童,他身後的翅膀本不該是這個階段的大小。
實驗室的門被敲響。
“什麼事?”
“開門。”
伴随着一聲清冽卻不耐煩的命令,複合金屬質地的門被踹了一腳,卻隻是發出沉悶的聲響。
赫殊眼看着一向冷漠無情的“白大褂”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記錄闆跑去開門,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對走進來的一個,明明矮他們大半截的雄蟲躬身谄媚:
“您怎麼來了?”
進來的雄蟲沒有說話,赫殊這才注意到一旁還有一個雌蟲。
“選個玩伴。”
其他蟲有些意外:“嗯?”
原本安靜的雄蟲擡眼掃視了一圈室内,語氣淡淡:“為什麼隻有雌蟲才有翅膀?我想知道。”
“您挑您挑……”
衆蟲反應過來,紛紛側身讓過他的視線。
淩洛在每個隔離間前都停留端詳了好一會,最後指了指赫殊。
“我喜歡這個。這次的實驗用的什麼藥劑,怎麼變成這樣?”
赫殊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伸手去遮擋手臂上烏青的針孔。
一隻蟲湊近了淩洛的耳朵,聲音低的他根本聽不到。
“哦。”淩洛點了點頭。“洗幹淨換身衣服,然後給我送過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
還是那盞柔和的暖橘色床頭燈,淩洛浸在光暈裡的發梢泛着陳舊銀器的光澤。
暴烈的撕咬不知何時變成了抵死纏綿的姿勢,指揮官自己的額頭都冒出薄汗,但他的手掌依舊墊在雄蟲腦後。
“我……”
淩洛的指尖遊走過赫殊的眉骨,那裡凝結着細小的露珠——雌蟲在極端情緒下分泌的生理性淚水。
赫殊低下頭,将自己埋到對方的胸口,似乎這樣就能掩蓋語氣中的微喘。
“讓我猜猜,剛才的記憶閃回裡,你看見了幾歲的我?”
原本作為“叛軍”的指揮官接納了信息素标記就已經很可怕了,他現在居然還在适應期就讓對方和他建立精神海的連接。
這樣的認知令他格外戰栗。
淩洛也意識到了這點,他輕撫過赫殊的眉心。
“真大膽,經曆那些還敢這麼信任我?”
赫殊仰頭躲過他的手:“你不也是嗎?誰會愛上自己的實驗品。”
“那也是為了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呵……”
淩洛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卻沒想到赫殊又轉回了頭,金色的眼眸閃着細碎的光。
“求雄主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