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放會議室裡，格維正在給網際協議地址的閃動做最後的檢查，聽到敲門聲，他頭也沒擡地回應着：

“都準備好了，費列，還有我和柯連坐在您旁邊，其他少将在會議室外，表示對特洛亞的尊重又不至于太危險……”

他說着說着，擡起頭就看到了赫殊旁邊那隻穿着明顯寬大軍服的蟲族……

格維心裡冒出一個名字，語氣一沉：“别以為你也戴幻視儀我就認不出你。”

“是嗎？”淩洛扶了扶頭頂的帽子，“我這麼好認嗎？”

如果說雌雄在外形上一定要有什麼分别的話，那就隻有頭頂上隻有雌蟲才會有的一對觸角，用于感應信息素和精神力波動，不過一般都藏在頭發裡，也基本不會有蟲族在意這一點。

但淩洛硬是在換完衣服，去會議室的路上，鬧着要走了赫殊的帽子。

那麼讓我們問問柯連，當上司和他的小嬌夫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的時候，應該怎麼做？

柯連做了一個安靜的電燈泡為他們照亮前行的路，真的很可憐。

所以，雖然對淩洛沒什麼敵意，但他還是立刻站到了格維身邊。

“怎麼了？”格維很難不注意到他的動作，下意識問了一句，随後看着淩洛意有所指，不過卻沒明說，簡短的停頓之後，悶出一聲“嗯？”

像是——你也讨厭他，嗯？

淩洛挽上赫殊的手臂，靠着他一側的肩，并沒有多生氣。

赫殊任他依着，平靜冰冷的視線落在柯連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柯連想了想，說：“沒事，隻是很久沒見您了。”

指揮官耽于某隻雄蟲，副官才壓力倍增。

赫殊輕咳一聲，擡頭看向懸浮的全息屏：“還沒好？讓彭忒也在會議外旁聽吧，他的位置讓給淩洛。”

格維皺眉：“其他少将都會看到他，又不認識，不好吧？”

和淩洛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會為赫殊這種坦率而高興，卻也會擔心損害赫殊在焚翼内的威信。

“我不介意的。”淩洛捏捏赫殊的胳膊，“我在外面看着你也可以。”

格維刺道：“你這麼懂事？”

“不用。”赫殊扶上淩洛的肩膀，将他推到自己和操控台之間。整個過程沒分給格維一個眼神，但後半句又像是在回答兩隻蟲：“他們不會怎麼樣。”

格維不好再說，淩洛半信半疑也還是擔心，至于柯連，他确實沒什麼感覺。

赫殊發話：“通訊開始前三分鐘再停止檢測。淩洛，柯連，你們先坐下來。”

短暫的嘈雜結束之後，會議室陷入沉寂，但這樣的氣氛是很正常的。

赫殊作為指揮官一向稱職，除了命令，就不會再多說。而他們除了遵守，也不會再多問。

但這次不太一樣，格維還是忍不住去看淩洛——他一隻手支起腦袋，朝向不遠處站着的赫殊，而赫殊的視線卻落在會議桌中心的投影上。

“叩叩”

會議室的門沒關，但依舊被敲響。

“我來晚了，剛把穩定劑分裝好，會談結束之後可以順便告知其他少将領取。”

“嗯。”赫殊語氣淡淡，“你會議桌上的位置要讓給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