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床頭的手機鬧鐘就催命一樣響了起來,夏憐幽被吵得頭疼,他伸手摸索着想把鬧鐘關掉一隻手從身後伸出先他一步按掉了鬧鐘。
沒了聒噪的聲音夏憐幽重新把手伸回被子習慣性地想抱住什麼,然而他手一伸摸到的不是軟乎乎的玩偶,而是一具滾燙的身體……
夏憐幽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他驚恐地偏頭看向邊上的人,一張俊美的臉映入眼簾。
李衍睡在邊上,此時此刻正睜着眼笑着看向他。
不大不小的房間裡宿醉醒來,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共睡一床……
夏憐幽吞了下口水艱澀開口:“我們……”
李衍起身解釋:“昨晚你喝多了,我送你到你家樓下你死活不肯上去,沒辦法,我就隻好把你帶到我家了,我原本是想着去睡沙發的,結果你抱着我不肯放手我就隻好睡床了。”
“……哦。”夏憐幽半晌才吐出這個字。
李衍笑了一下,起身下床:“起床洗漱吧,一起去學校嗎?”
夏憐幽下了床:“好。”
倆人洗漱出來時桌上放着兩大杯熱乎乎的豆漿李衍拿起兩杯豆漿遞給夏憐幽一杯,夏憐幽接過就着吸管吸了一口:“阿姨買的吧。”
李衍打開門走了出去:“嗯。”
夏憐幽跟在他身後下了樓,穿過清涼安靜的小巷來到巷口,巷口花壇裡的桂花香鑽入鼻腔,令人精神了一點。
巷口離公交站台才有兩分鐘的路程,李衍下意識往站台走,沒走幾步又忽然停了下來,身後的人直直撞到了他背上。
夏憐幽急忙把豆漿拿到一邊問:“怎麼了?”
李衍轉回身道:“早上坐公交的人很多,等車到這兒基本沒座位了,還是打出租吧。”
夏憐幽往站台看了一眼:“沒事,沒這麼嬌氣,又不是沒坐過。”
他拉着李衍走到站台前等車,沒多久一輛公交車從遠處駛來,夏憐幽問:“幾路啊?”
李衍站在一旁輕聲回:“四路。”
夏憐幽盯着那車看了幾秒,直到車緩緩駛近他才看清顯示屏上的“4路,荼籬街——人民廣場。”
公交車上擠滿了人,别說座位,就連站着都空不出一點縫隙,倆人好不容易擠了上去,車廂裡從後門到前門全站滿了,司機透過後視鏡嚎了一嗓子:“都往後退一退!”
然而并沒有什麼用,倆人隻好站在前門抓着吊環,人實在太多,倆人隻能一前一後緊緊挨在一起。
車子駛向下一站,下車的人慢慢變多,但依然擁擠,在一中對面停下時倆人艱難地穿過人群下了車。
一下車新鮮空氣争先恐後鑽入鼻腔,夏憐幽猛吸了一口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李衍跟在旁邊:“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人比平常的多了,還好嗎?”
夏憐幽偏頭看了他一眼:“還好。”
李衍點頭。
走上教學樓一樓時夏憐幽忽然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好兄弟”給拉走了,李衍獨自回到教室,走到一組三排時頓了下,随後從包裡掏出純牛奶和三明治放到外面那張桌子的桌肚裡才擡腿往最後一排走。
過了五分鐘夏憐幽回來了,身上還帶着一點煙草味,他從後門進來走到李衍前面那張椅子上面對着李衍坐了下來:“靠,那幫孫子真不是人,給我一包煙就想讓我去給他們撐場子,我排面就值一包煙?!”
李衍靜靜聽他說完:“确實不劃算,不要去好嗎?”
夏憐幽愣了一秒後信誓旦旦地說:“當然不去,怎麼說也得再加一包。”
李衍輕輕“嗯”了一聲。
夏憐幽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他手往桌肚裡想掏出書預習,指尖卻碰上一個硬而光滑的事物,夏憐幽把東西拿出來一看,一瓶純牛奶,他再次往桌肚一撈,一個三明治。
這一次他沒有把東西放書包了,純牛奶放到桌上堆得高高的書籍上,三明治撕開咬了一大口。
夏憐幽邊嚼邊想,到底是擁有怎樣的毅力才能兩年間從未間斷過的每天早上給他送東西,高一剛收到的時候夏憐幽沒放在心上,想着過幾天那個人自認沒趣就會知難而退,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人家居然連續兩年都沒放棄過,最過分的是自己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夏憐幽視線落到那瓶純牛奶上忽然有些心虛。雖然大多數夏憐幽都沒吃,但人家連續送了這麼久自己也該有表示,答應或者拒絕得有個信兒吧。
夏憐幽決定明天早上五點準時起床,這個點大多數人還沒起,打出租幾分鐘就能到,打定主意後夏憐幽安心把嘴裡的三明治咽了下去。
天光大亮,朝陽緩緩上升,校園裡也熱鬧起來。
教室裡漸漸來了人,劉輕揚和葉成雨一起進的教室,劉輕揚春光滿面地摟着葉成雨的肩,看着心情很好,葉成雨則繃着臉,滿臉不高興。
夏憐幽把手裡的塑料扔進垃圾袋随後起身給葉成雨讓位置,劉輕揚放開葉成雨跑到後面去煩李衍了,葉成雨站在桌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夏憐幽,眼神看不出情緒,但夏憐幽知道此時此刻的葉成雨心情不好,很不好。
夏憐幽在心裡嘀咕,“這少爺又又又怎麼了?我沒惹他吧?”
無言對峙三秒,夏憐幽啧了一聲:“到底進不進?”
葉成雨走進去坐下沒好氣地說:“你昨晚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