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消費1000+,有人能替自己買單固然是好事,可天底下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陸廻還是懂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配合旁邊站着的這位高大男人時不時散發出來威壓,陸廻總覺得眼前這位黑發青年口中的交朋友帶着些許威脅的意思。
和自己不屬于同一階層的人,還是盡量不要沾上關系比較好。陸廻是這麼想的。
他從上衣口袋中摸出手機,摁亮屏幕,快速看了眼時間,粗略計算了下,距他出門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此時腦子裡莫名其妙蹦出來言川那張俊臉,可能和淩晨那會兒突然強制下線後就沒再上過遊戲有關,也不知道言川……
壞了,忘記加遊戲好友了!怎麼偏偏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沒有聯系方式,就聯系不到人,聯系不到人那和沒有有什麼區别?
陸廻頓時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這可是他犧牲大量好運氣,才得來的合拍隊友,僅僅因為沒有加好友而弄丢……那接二連三的倒黴算怎麼回事。
不行,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得趕緊回去上遊戲。
陸廻唰地一下站起來,右手緊緊攥着手機,神色頗為着急,幾乎是話趕着話。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來這裡吃飯隻是單純為了犒勞一下自己,若是讓别人替我買了單,性質就變了。這樣吧,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們再一起吃飯。”
他晃了晃手機,“我還有急事,就不繼續在這裡妨礙你們的包場了,咱們後會有期。”
臨走又匆匆瞥了眼桌上那盤剩餘的半份牛排,熱氣兒早已消失,放平時陸廻一定會打包帶回家熱熱繼續吃,但現在時間緊迫,顧不上喊人過來打包,于是忍痛放棄。
擋在座位口的高大男人有眼色地給陸廻讓出道,沒再去管離開的陸廻,大步走到青年身側,猛一擡手,猝不及防地給這位自稱“何情”、女裝癖的黑發青年圓潤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
陸廻剛被掃完付款碼,結完賬,小票攥在手裡還沒塞進口袋,聽到這聲響,好奇地回頭看了過去,方才還彬彬有禮面帶微笑的“何情”,這會兒正張牙舞爪地在向高大男人發動拳頭攻擊,看不明白,“他倆咋突然動上手了,應該不關我的事吧?”
由于急着回去,他沒有選擇沖上去阻攔。可這事發生的時機也太巧合了,要跟他有關系,也不好一走了之……原地躊躇了會兒,決定還是找工作人員去解決。
陸廻喊住正好經過的工作人員,用手指着方向,說:“那倆人好像是因為什麼發生了争執,你們趕緊派人過去調解調解。”
工作人員不慌不忙地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隻是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對他說了句“好的”然後就沒下文了。
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看工作人員這副遊刃有餘、見慣了的樣子,估計早就有了應對之策,陸廻也不再多說什麼,拔腿就走,幾乎是以最快的步速,沖到的家門口。
開門進來後他直奔卧室,外套一脫,鞋子一甩,戴上設備,躺下就進了妄世……
而在他走後的用餐區,“何情”依舊在對高大男人大打出手,邊打邊罵:“傻X白添,突然抽什麼風,犯什麼病,動手打我?我哥都舍不得動我一下,你居然敢!等着吧,回去我就跟我哥告你的狀,讓他解除跟你的合同。”
一通發洩,後腦勺還有些餘痛,他揉了揉,看了眼扔在旁邊的假發,幸虧提前摘了假發,不然他的手勁,八成能把假發打飛,一想到假發在空中飛舞的畫面,竟然覺得好笑,差點笑出聲。
“告狀?”白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自上而下地俯視着他,“好啊,要去盡管去,最好現在就去,讓我陪一個乳臭未幹靠特殊癖好來吸引人注意力的混小子玩過家家,我特麼還嫌煩呢,真不知道你哥的腦子裡哪根弦搭錯了,非要我來,啊,最好把你穿成這副鬼樣子冒用他名字的事一并告訴他,何理,你敢嗎?”
“……你!”何理平時被哥哥何情縱容慣了,以為什麼都可以,這回突然栽溝裡,整個人氣得都在發抖,話也都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因為何情這層關系,白添對何理基本屬于能容忍就容忍,偏偏這小子不學好,幹什麼不好,非要打扮成這副鬼樣子冒用何情的名字,一下踩到了白添的雷區——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何情的形象,就算是他的親兄弟也不可以。
“看你也沒那個膽量,何理,你做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再像今天這樣冒用你哥的名字,絕對不是挨一巴掌這麼簡單。”
“你這是在威脅我?你居然威脅我?!”何理那雙跟小鹿似的圓圓的眼睛已經委屈得快要擠出眼淚了,“誰說我不敢,好,我這就跟我哥打電話。”
顫抖的指尖劃過屏幕,熟悉的名字亮了起來,嘟嘟……電話撥通了。
瞬間何理放聲嗷嗷哭了出來,哽咽着聲音,跟自家哥哥哭訴:“哥,這就是你安排的好保镖,他不僅動手打我,還威脅我,我的頭現在還疼着呢。”
對面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哭得更兇更猛,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有幾個人躲在角落竊竊私語。
“小少爺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哭得這麼厲害,咱們何總可最寵他的寶貝弟弟,這聽了不得心疼壞了。”
“我跟你們說,這回我看得很清楚,是白大哥先動手扇了小少爺一巴掌。”
“無緣無故的,白大哥為啥會動手?他不是何總派來保護小少爺的保镖嗎?”
“啧,你新來的吧,白大哥可不單單是保镖那麼簡單,他還是咱們何總的……咳咳,咱們何總的戀人。”
“經驗之談,鐵定是小少爺踩到了白添的雷區,這下有好戲看了,诶,你們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咱們何總更向着誰?”
“……”
呸,白添他哪配得上我哥,他才不是我哥的戀人,何理每回聽到那些謠言,都會把那些傳謠的人拉到隐蔽小角落開始辟謠,辟謠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對白添的诋毀、诽謗以及他不行的造謠……
白添真要追究起來,甚至能把他送進去。
可他卻不以為意,依舊我行我素,“我不需要什麼保镖,更不需要他這種會打雇主弟弟的保镖。我不管,這次哥你說什麼都不管用,必須解除跟他的合同,就算付違約金也要解除合同。”
聽他的意思,是堅決要将白添從自己身邊趕走。
坐在辦公室愁眉莫展的何情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好賴話全都說了,這小子就是冥頑不靈,之所以安排白添保護他,還不是因為他之前在外面瞎溜達被人盯上遭遇綁架,他要是能保護好自己,何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