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拍賣的玩家可以自行選擇匿名與否,當玩家選擇匿名,拍賣行将會為這些玩家提供專屬的特殊面具,玩家隻需要戴上面具,便可以随機生成NPC形象掩蓋真容。
當然,這面具并非免費提供,且價格不低。陸廻頂着這張毫無辨識度和特色的NPC大衆臉,從拍賣行貴賓渠道的出口走了出來。
前腳才離了拍賣行幾步遠,後腳就有人鬼鬼祟祟地跟了過來,而且聽腳步聲,還不止一個。
得益于這面具的時效性,陸廻仍處于匿名狀态,除非他提前主動摘下,不然隻能等到期失效,它才會自動消失。
他又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像是在試探什麼,故作摘面具的手勢,左手懸停在臉頰側面,始終沒有進行摘取的動作。
這個姿勢持續了将近一分鐘,他才放下手,視線筆直地朝着前方,不動聲色地提高音量:“錢都花了,還是得多戴會兒。”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假裝若無其事地擦肩而過,陸廻一眼便猜出他跟身後那些人是一道的,餘光輕掃,唇角微微勾起弧度,跟此人打了個照面。
藏在十米開外巷子内的一行人尚在等待時機,其中負責跟瘦弱男接應的那個人,收到瘦弱男打的手勢信号,縮回探出去的腦袋,扭頭跟同夥說:“他還是沒有摘掉面具,而且剛才瘦子跟他打了照面,看樣子他好像已經發現了我們在跟蹤他。”
站在最裡面的一個人滿臉憂色,嘴裡不停地咕哝着:“他不摘面具我們就沒辦法辨别他的身份,萬一面具之下是某個惹不起的大公會的成員……我們可招惹不起啊。”
靠牆而立的臉上有道長長疤痕的人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巷口觀察目标,顯然他是這群人的領導,腦子轉的也比這些人快,“他拍走的那些火焰晶石全都是大公會的人提供的,他要是真是大公會的成員,何必多此一舉,我看他不過是小野狗一條。”
陸廻等着那個瘦弱男跟同夥通風報信,心裡默數着時間,差不多時候,他再次邁開腿向人潮走去。
怕把人跟丢,疤痕男擡手朝衆人一揮:“走,繼續跟上去,等他出了妄想鎮我們再動手。”
魚要上鈎了,陸廻心裡嘀咕着,正好我今天心情好,陪你們多玩一會兒。
為了遛一遛這些人,他直接開啟了逛街采購模式,一會兒去那個服裝店裡買件衣服,一會兒進這個武器店裡挑把兵器,逛着逛着出了妄想鎮。
是時候收網了,陸廻特意挑選了個大多數人都不知曉的偏僻地兒,那裡樹木高大威嚴得像守護領土的衛兵,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地方怎麼陰森森的……還有這些樹,好像馬上就要拔地而起來驅逐我們,老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人肯定不是個善茬,我們還是别招惹這家夥了吧?”
“賞金獵人若都像你這樣膽小怕事,還掙什麼錢,你要怕就趁早退出,别跟出來礙手礙腳。”疤痕男甩了他一個臉色。
陸廻找了個合适的地兒,停下腳步,定在原地,低頭看向腳邊那顆圓潤的小石頭,擡腳輕輕一踢,小石頭滾得遠遠的。
忽然一陣風襲來,呼呼吹着樹葉,整個林間都回蕩着飒飒的聲響。
迎合着風帶來的配樂,陸廻突然開口:“幾位找我何事?”
完全沒有隐藏的必要了,拿樹當掩體的一行人紛紛從樹後走出來,聚在一起,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不同的武器,陸廻回身一看,“嚯,這麼大陣仗,你們一二三……七,不對,後面還縮着一個,你們八個人對付我一個,是不是有點無恥了呢。”
疤痕男站在中間位置,手裡拿的是一個比他頭還要大四五倍的釘頭錘,上面的尖刺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冷光。
“拿錢辦事罷了,隻要你把身上的火焰晶石都交出來,我們自然會放你一馬。”
瞧他們的打扮還有架勢,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是拍賣行裡大破防罵人的那個玩家提前雇來的賞金獵人,看來那人一開始壓根沒打算通過正經競價來獲得想要的東西,陸廻無語地皺起眉頭,虧他好心免費送他一個,真是浪費了。
“诶,那人答應給你們多少賞金啊?”陸廻突然發問,其中有幾個人一臉懵逼,他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方才那個膽小怕事的玩家出聲回答,“八萬付費金玉。”
“換算過來也就是八千塊錢,”陸廻掐着手指,算來算去,“你們八個人正好一人一千,用一千塊錢換一次死亡體驗的機會,似乎還挺劃算的。”
其中有兩個經曆過死亡體驗的玩家,霎時間被他的氣勢吓得雙腿直打顫,差點腿軟一屁股坐地上。
“我們接的隻是打劫的懸賞任務,可沒說會發生死亡……早知道有死亡風險,我們就不跟着摻和了……”兩個人絮絮叨叨,嘟嘟囔囔地一邊打退堂鼓一邊說喪氣話。
疤痕男似乎沒料到這次組的賞金隊伍的人員都如此懦弱,一個個都慫得要死,自顧地往前邁了一大步,掄起釘頭錘,唰一下指着陸廻。
“紙糊的老虎再吓人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看來小兄弟你是不打算主動交出火焰晶石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氣,這一錘下去,你的腦袋等着開花吧。”
陸廻鄙夷地看了眼那絲毫不懼美感的武器,啧啧兩聲,沒想到直接激怒了疤痕男,一言不合就抄家夥殺了過來。
“哎呀你急什麼呀,我這不啥也沒說呢。”陸廻一個靈活地側身閃避,腳尖輕點幾下,瞬間移動到了對方身後,“本來打算念在咱們也算同行的份上,不把事兒做得那麼絕,你現在釘頭錘都朝我臉突過來了,那我也不講什麼莫須有的同行情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