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綠燈了!真久啊......”
宋星蘊故意大聲地“感歎”了一句。
她說完回頭看到男人的腳步動了起來才放心的微微笑了一下。
喻牧商雖然看不見,但從她再次靠近的時候就能聽到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聲。
他知道她在紅燈時已經走到了他前頭。
這讓他更好奇,她跟着自己的目的。
連接智能盲杖的配套耳機有些卡bug,至今還沒能給出他制造“碰撞事件”的答案,隻能簡單的引導路線。
他利用等紅綠燈的時間将二者同時重啟,接着耳機内傳來機械的提示音跟在她聲音後面響了起來,
“識别到故人。”
“正前方一米。”
這就是理由?
喻牧商的眉頭蹙了起來,對這個“故人”産生了疑惑。
但大概是因為他沒有錄入她具體信息的原因,耳機隻給出了一級提示。
這時宋星蘊的手機真的響了起來,是閨蜜溫迎看到她的吐槽信息後來關心,宋星蘊沒有瞞她,“嗯,辭職了。”
溫迎在電話那頭幫着她罵了好幾句,
“垃圾人都會遭報應的,為了慶祝你脫離苦海,待會我來接你吃大餐。”
“你身上錢還夠嗎?要不你來我家住吧省點房租錢,姐妹沒什麼才華就是錢多。”
宋星蘊被她突然轉折的這句逗笑,“财不外露聽過不?安啦,我還有存款,工作再找就是了。”
溫迎家境殷實,五年前溫迎迷路時遇到街頭混混是宋星蘊路過救了她,那次後溫迎直接賴上了宋星蘊這個救命恩人,兩人的友誼到今天還很堅固,本就孤身一人的宋星蘊很珍惜這份情誼。
每每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溫迎第一時間都想拿錢和關系“砸”她幫她,可一次也沒成功,宋星蘊總能靠自己重新站起來,她身上那股韌勁是自稱“鹹魚”的溫迎羨慕不來的。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後宋星蘊便挂斷了電話,此時他們也走到了較為平坦的路上,宋星蘊慢慢退到了男人側後方的位置,繼續護送他。
直到她跟着他來到郵局門口,男人颀長的身影立在了門口的深綠色郵箱前,宋星蘊看着他從包裡掏出了一個信封熟練精準地投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她有些恍惚,她最後一次寫信的時間停留在了她去年入職那天,而收件人也沒有回信,宋星蘊知道他這封投進郵箱的信必定不是給她的,“是他新資助的人嗎?”
她低喃着,為那個幸運兒開心。
再擡頭時就看男人已經走到了馬路邊,上了一輛車。
而他原本站着的位置多了一張紙,是他落下的。
宋星蘊跑上前撿了起來,又去追車,
“你的......”
結果顯然是沒追上,宋星蘊彎腰停下,雙手撐在大腿上喘着氣,“今天的運動量趕上一年的了。”
她這才看向已經被自己捏皺的紙張,發現竟然是一則招聘,“生活助理......盲人的飲食起居......住家......擅長繪畫......本科畢業......”
所有字眼組合起來,不難看出那個男人才是這則招聘裡的“雇主”,宋星蘊盯着這紙張許久,直到身後的車輛朝她按喇叭她才回神躲開,此時那藏了許久的陽光又重新從雲層裡鑽了出來,一點點照到了她身上。
宋星蘊擡頭望天的時候隻覺得有些刺眼,驚喜的感覺逐漸放大,“這算不算工作砸到了我頭上?”
這則招聘就像為她量身定做的蘿蔔坑。
她将它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放進包裡,再次看到了那枚楓葉鈴铛,“啊,還會有機會還給他的吧......”
而此時,車上,
“老闆,那小姑娘不追了。”
喻牧商閉着眼睛淡淡的“嗯”了一聲,“你這車開的像要去投胎,繼續追的是傻子。”
駕駛位的男秘書應祈被他毒舌慣了,嘿嘿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怕她有不軌之心嗎?我可看清楚了,她一路鬼鬼祟祟跟了好久。”
喻牧商每個月都會自己外出步行去寄信,應祈驅車跟着,在郵局門口等着他上車,所以宋星蘊跟了一路他看的最清楚。
說到這應祈還多詢問了句,“老闆,您發現了嗎?”
就聽喻牧商冷聲應道,“我隻是瞎了,不是聾了。”
應祈還想再問他為什麼發現了沒聯系自己處理,但擡眼從車内後視鏡看到他眉頭深鎖,應祈決定自己還是先閉嘴的好。
喻牧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聽到她的電話内容後,刻意将包裡多出來的那份招聘啟事落下。
車子駛進了别墅區,喻牧商第一時間回到了地下一層的工作室,讓應祈将智能盲杖嵌入系統,調出那條“識别到故人”的指令,找出了他曾經錄入的信息。
應祈看着屏幕上顯示的文字,脫口彙報,“錄入時間是七年前,被錄入者姓名宋星蘊。”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喻牧商的身子有些不穩地搖晃了一下,“怎麼會是她......”
*
宋星蘊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後第一時間便是沖進浴室洗澡,水聲伴随着她愉快的歌聲傳了出來,“噜啦噜啦嘞,我愛洗澡黴運走掉,嗷嗷嗷~”
雖然五音不全但她卻唱的很起勁,這個好心情持續到了她從浴室出來。
距離和溫迎約定的晚飯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她回到了書房的電腦桌前,登錄了自己今天在檢舉郵件裡留下的私人郵箱,便看到了回複,
“您的檢舉我方已收到,待調查,請保持來電暢通。”
宋星蘊呼出了一口氣,“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