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喻牧商的相送,她比約定時間到的早了些,此時溫迎幫她約好的相親對象還沒到。
在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的時候,宋星蘊坐如針氈,那思維越發的發散了。
“相親時老闆就在隔壁桌怎麼辦?”
“老闆親自送我來相親還坐我隔壁桌怎麼辦?”
“相親相到了老闆怎麼辦......”
宋星蘊越想越偏,都偏到在思考如果自己的相親對象是喻牧商怎麼辦了。
她甚至覺得這不是沒可能。
想起之前溫迎特别想當紅娘的樣子,她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相親對象是不是真的是隔壁桌的男人。
不然,她想不到喻牧商也跟着她進這間餐廳的理由。
他剛剛怎麼說的來着,“這餐廳的音樂不錯,對味,嘗嘗。”
宋星蘊拿過手機,在糾結要不要和溫迎問清楚相親對象的基本信息,但突然想起她說對方是海歸,還是她知根知底的人,宋星蘊覺得自己前面胡思亂想的那些真的是胡思亂想。
不會是他。
應祈前面幫喻牧商點完餐就很識相的溜了,理由是,“我今天腸胃不舒服,想吃點清粥小菜。”
因此隔壁桌如今隻有喻牧商一個人正在品着手裡那杯無酒精的飲料。
倒是顯得他比宋星蘊自在多了。
殊不知他那耳朵就差豎起來了,試圖耳聽八方。
每一個路過的陌生腳步聲都會惹的他摩挲杯身的動作頓住。
喻牧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他是太閑了才非要送她來見别的男人。
他是瘋了才跟進來,還坐她隔壁,打算光明正大的“參與”她的這場相親。
他頭一回覺得自己是個沒有禮數甚至内心有些陰暗的人。
他自私地希望宋星蘊這場相親以失敗告終,甚至,瘋狂地想頂替即将坐到她對面的那個人。
兩人各懷心思。
宋星蘊時不時偷看喻牧商一眼,沒看出他有什麼異常。
但因為應祈不在的原因,她深思熟慮後還是稍稍朝他的方向傾了點身子,主動和他開口說了句,“老闆,你有需要幫忙的喊我就行。”
喻牧商大概也是沒想到她會和自己說話,沉默了幾秒,頭也沒轉,“宋助理還是專注見自己的朋友的好,不用操心我,就當我們不認識。”
他本想說讓她專注這場相親,可又不想讓她發現自己聽到了她昨日和溫迎的對話内容。
宋星蘊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心裡悶悶地重新坐正身子。
十分鐘後,餐廳大門走進來一個穿着休閑的男人,身姿挺拔,五官端正。
又過了幾秒,心裡的緊張已經達到頂峰的宋星蘊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自己的指關節,突然一道男聲從她身後響起,“請問是宋小姐嗎?”
這句話一出,隔着一條過道坐着的兩人同時僵住了身子。
宋星蘊最先反應過來,她起身,落落大方地和對方打招呼,“你好,我是宋星蘊。”
男人見自己沒找錯人,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同時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池予,溫迎的朋友。”
“抱歉,我到的比你晚。”
宋星蘊笑笑忽略了他想握的手,反倒做了個引導的動作,指向她對面的位置,“不用道歉,是我到早了。”
按原本約定的時間,池予也算是早到的。
池予自然地收回手,走到她對面坐下,“常聽溫迎提起你。”
宋星蘊再次坐下前匆匆一瞥喻牧商,什麼都沒看出來。
隻有喻牧商自己知道他此時滿腦子都在猜想,隔壁那兩人握手了嗎?按照她開朗的性子,出于禮貌應該也會握一下的。
雖然隻是禮儀方面的肢體語言,可喻牧商單單想到都覺得快嫉妒瘋了。
他高估了自己。
他後悔自己一個月前做了逃兵,他的克制仿佛在嘲笑他。
宋星蘊和池予開始了寒暄,兩人交流的每一句都傳進了喻牧商的耳朵裡。
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尤其是偶爾聽到宋星蘊發出的輕笑聲。
她好像很開心。
而喻牧商的痛苦,是自找的。
兩桌的菜同時上了,宋星蘊像是找到了機會看了看隔壁桌,喻牧商已經執筷,正品嘗着什麼。
宋星蘊稍稍放下心,池予細心地發現她視線的移動,這時他才注意到隔壁桌竟然坐着一個氣質卓絕的男人,莫名讓他生出了危機感。
“星蘊,在看什麼?”池予給她夾菜,佯裝随口問了句。
喻牧商剛被美味的食物治愈,聽到這句話又覺得味同嚼蠟。
星蘊?叫的這麼親密。
他到今天,可隻喊過她全名和“宋助理”。
宋星蘊被他這一問,心虛了一瞬,看到自己碗裡多出的菜都還沒來得及和他道謝,脫口小聲解釋道:“沒,就是看看隔壁的菜色,看着挺好吃的。”
這個回答讓池予的心安定了些,他輕笑了一聲,“如果你喜歡,我們就點。”
宋星蘊尬笑了兩聲,“下次吧,再點該吃不完了,不能浪費食物。”這也算是被她圓過去了。
池予面上的笑容更大了,“好,下次再點,都聽你的。”
這話說的讓人覺得他們已經看對眼了似的。
一個“我們”。
一個“下次”。
喻牧商徹底失了胃口。
他把筷子放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原本就一直在留意他的宋星蘊一下就發現了。
她有些擔心。
是菜不合他胃口,還是他哪裡不舒服?
想到他前面讓自己和他當不認識,她便忍住了。
隻是接下來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多是池予說,她聽,偶爾回應幾句。
一頓飯吃完,池予給她遞了濕巾,直言,“溫迎說你性格活潑,但我看你挺文靜的,是我哪裡讓你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