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潮濕的繭房
林夕顔蜷縮在上鋪,發黴的床簾縫隙漏進三格手機冷光。右耳後那道蜈蚣狀的疤在屏幕藍光下泛紫,她習慣性用厚重的頭發遮了遮。
遊戲提示音突然炸響——
「警告!梵音天地能量不足,請立即種植藍花楹補充靈力值」
這是她被困的第七天。72張極光地圖的第一站,需要先在山林裡種滿99棵藍花楹。每棵消耗10點體力值,而她今早剛用最後的體力值給陳銳抄完實驗報告。光标卡在枯死的樹苗上,像她卡在喉嚨裡的抗抑郁藥。
下鋪突然傳來嗤笑:“疤姐又在搞自閉啊?”室友王曉玥踢了踢床闆,“陳銳在實驗樓後巷等半小時了,您這尊佛要不要挪駕?”
她盯着遊戲裡幹涸的靈泉。昨夜暴雨沖毀她種的第87棵樹時,陳銳正把她的頭按在實驗室水槽:“你這疤臉掃把星,連移液槍都拿不穩?”
耳機裡突然傳來清冽男聲:“要借火嗎?”
第二幕:碎玻璃循環
陳銳的耐性比遊戲裡的樹苗死得更快。
他攥着她手腕拖進标本室,福爾馬林的氣味刺得人流淚。“讓你問王曉玥借的球鞋錢呢?”他指尖的煙灰抖落在人體骨骼模型眼眶裡,“下周戰隊決賽,老子不能穿這雙破匡威上場。”
林夕顔盯着他衛衣領口的口紅印。那是昨天替他手洗時發現的珊瑚色,像遊戲裡突然竄出的毒蛇信子。她摸出皺巴巴的紙币:“家教工資還沒結...”
“操!”陳銳突然揪住她劉海往解剖台撞去,頭皮撕裂的瞬間,她聽見金屬器械墜地的脆響,“你這怪物害我保研名額被搶,現在連雙鞋都搞不定?”
泛黃的解剖圖譜被血染紅一角,鹹澀液體滑進嘴角時,她恍惚想起遊戲提示——
「梵音靈泉需用淚水激活,是否獻祭回憶?」
标本室的門突然被踹開。
“種樹不是這樣種的。”男人嗓音裹着電流傳來,“藍花楹怕澇,你要先挖導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