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清:“正是。”
“請随我來。”老人笑着說,阿玉不由得大喜,經曆剛剛那場“大戰”讓她覺得老人現在格外的親熱,她心想:“還好有一個明事理的人。不讓我們今天算是白來一趟。”她緊緊揣着手中沉甸甸的銀兩,瞬間覺得輕快起來,其實她手裡握着的銀兩也僅僅隻有三十兩而已,還是她和李黛清東拼西湊,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出幾兩碎銀拼湊出來的。
三人跟着老婦人行了沒多遠,就看見一座人去樓空,盡顯荒蕪衰敗的“破壁殘垣”了。李黛清看見兩眼一黑,心想:“我再也不嫌棄我住的不好了,起碼将軍府還是規整幹淨的,這裡像深山老林的荒廢許久的木屋。”這房屋在黃昏之下顯得格外寂寥,像人到了暮年,半隻腳踏入棺材闆。哀歎歲月無情的無力從屋子最深處蔓延開來,一直觸及到看它的人的心裡。
門也是僅供一人通行,蛛絲遍布門框,随手一嘩啦,就連帶了幾隻還未長大的蜘蛛下來,在扯破的網上無力的爬啊爬,阿玉是很害怕這些爬蟲的,當李黛清扯掉這些礙事的蛛網時,被吓得連忙躲在李黛清的身後。
李雯玉的反差讓李黛清直呼可愛,于是李黛清在心裡默念道:“沒事,阿玉,雖然姐姐武功沒你行,但捉蟲這方面可是無人能敵。”确實無人能敵,起碼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畢竟自己在大學時候可是能面不改色地徒手抓大蟑螂,想到這裡,她稍顯驕傲神色,不禁将頭揚起。
陳相易跟在他們三人後面,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阿玉對蜘蛛的害怕而躲在李黛清身後的模樣。
他們走了進去,一個接着一個,幾乎是側身擦過門檻,稍微偏移一點角度都不能從門檻穿過。最先看到他們進來的生物,一定是那些成群的蜘蛛,猶如迷路的羔羊群般亂竄,對于誤闖的它們久居栖息的聖地的人,無疑都張開他們的細腿前肢進而露出懼憚的架勢準備攻擊他們,面對跟它們身形相比很是碩大的“怪物”,這些蜘蛛隻是趴在網上蓄勢待發着,不一會就偃旗息鼓了,也許是忌憚這些不屬于這個地方的人會傷害到它們吧。
老人:“這裡怎麼樣?”李黛清皮笑肉不笑,心想:“這不會就是老人給他們看的房子吧,”雖說李黛清對老人能阻止剛剛在人群中的“暴亂”而感到感激,但是這個房子會不會太簡陋了一點?與其說是房子,還不如說是一片荒郊野嶺,不知道經曆了幾個世紀的風雨與滄桑的棄屋。
一看就不能住人啊,阿玉也看愣住了,不禁懷疑這是老婦人給他們開的玩笑,她的嘴裡默聲叫嚷:“沒有在跟我們開玩笑吧?”隻有陳相易自從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眼睛一直盯着老婦人,直到老人說了這麼一句話後,才把目光移向李黛清,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我不知道,你決定吧。
老人突然轉過頭來,眼珠直直盯着阿玉,看見阿玉滿臉不解還帶着一點不服氣的面容,便十分不屑地說:“愛買不買。”雖說阿玉平時說話有時會失偏頗,但對待老者,會很尊重的說話交談——直到遇上了今天這位脾氣實在讓他們捉摸不透的老婦人。“你!——”一股火氣瞬間從阿玉的鼻底噴出,李黛清站在阿玉的身邊,看見阿玉這幅樣子,她連忙讓自己的手将阿玉的手臂按住,示意她不要這麼魯莽。
她現在也有點摸不清這個古怪老人的想法了,仿佛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而是白中帶黑,黑中帶白,幾乎每個人都這麼沾點,如果說老人遏制人群吵鬧是白的話,那她現在的行為就是黑色的了。李黛清想着,能當上村長的位置,還能讓這麼多人信服,老婦人一定有自己的本事。
她好不容易能尋的這麼一處天時地利的位置,不能就這麼放棄了,至于房子内部設施,她相信陳相易一定能靠他勤勞的雙手和她的智慧改造成功的。
她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能讓這個機會從她的手上溜走。
她看向老人:“阿奶,阿玉不懂事,你勿要跟她見怪,”一想到這房子背靠群山,坐北朝南,風水極好。于是她忽略了屋裡情況,開始胡編亂造:“這裡山清水秀,人傑地靈,這處房子更是坐北朝南,彙聚天地之精華,能在此居住,自是潇灑怡然啊!這房子我要!”
老人微笑,眉眼彎彎,但看不見眼睛,隻是滿臉皺紋垂挂臉上,像極了透風閣樓上懸挂的臘肉:“很好。”
眼瞧着逐漸步入正軌,于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去:“阿奶,這屋子怎麼賣?”
“八十兩。”老奶佝偻着腰,舉起手來,比劃着八的形狀。現在李黛清終于明白,她就好像這池塘的魚,老婦人随意搭根魚竿下來,她就自願上鈎,主動往坑底跳呢,說不定,老人根本就沒拿魚竿,隻是撿起路邊掉落的樹枝就來勾她這條魚了。
李雯玉提着手裡遠遠不足八十兩的銀子,犯起了難:“這......阿奶,會不會有點貴了?”
“哪貴了?你都說了這屋子地理環境好,貴點不很正常嗎?”老婦人喋喋不休繼續她的釣魚大計:“女将軍,你看啊,本來吧,我們這裡的人都不歡迎你們,這買房啊,一般都要賣房詢問親屬鄰居們的意向,我今天直接就給你們省略這一步,這還不夠好嗎?”
“好是好,但是......”阿玉不說話了,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能眼巴巴望着李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