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就來到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帳篷面前,“李将軍,到了。”李黛清擡眼一看,說是平平無奇,沒有一點新意,實際上也确實是不引人注目,屬于過目就忘那一類的,怪不得李黛清沒有印象。
唯一跟周圍有些區别的就是它比四周的帳篷要大些——這是因為要在這裡商讨國家機密和戰術調整,不過這個軍營本來也是根據先前的戰場遺址改造而成的,對于大家圍坐一張桌子在屋内讨論這件事也不會出現了,所以說它大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給新來的戰士們區分大帳和其他帳篷的不同。
李黛清總感覺眼睛的周圍有什麼東西在動,像火燒的殘頁般,不停的跳動着,活躍着。她擡頭望去,發現此處的一點鮮紅亮色——是一面旗幟。
上面畫了跟玄虎符上一樣的花紋,花紋簇擁着中心用小篆揮寫的“玄虎”二字,跟四周暗沉的淡色添一筆濃厚的顔色。仿佛這周遭的一切都是上個時代留下來的産物,隻有這面旗幟,百無聊賴地述說它的蓬勃。
李黛清不禁回想起那日在村子往下看,看到的那面旗幟——那面旗幟如同别人不要的爛布裂帛般,像極零零散散的布條子綁在木棍上,又被幾個嬉皮笑臉的玩耍小孩随意撿起插在那個土坡之上。
她心裡起疑,那日她隻看見破爛不堪的旗幟,不曾見過現在在她面前巍峨矗立的宏旗啊?算了,不重要了,她見孫長勝拉開幕簾,于是跟着他走了進去。
裡面空空如也,甚至可以用慘不忍睹形容,隻有圍繞這個大帳的簾子像是給足了李黛清的面子,讓她不枉來一場,“啊——?”像是孫長勝也沒有料想道面前會是如此的場景,“這是怎麼回事?”他也得不出個答案來,于是轉頭看向李黛清身後的萬安。
萬安一臉幽怨,翹起嘴說:“我剛剛打算說的,結果你又不讓我說,還說要把我扔出去。”他頗為大膽地瞪了孫長勝一眼,不過孫長勝沒有在意這些,他隻想知道為什麼這将軍帳裡什麼都沒有了?
“前些日子不是又走了幾個人嗎,他們都無父無母,身無分文的,還說趁着自己年輕想出去打拼一番,自己創業,你們說可不可笑?自己沒有錢,便把将軍帳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拿起跑啦!”
說完萬安還擺了擺手,故作高深地又接着說:“我看他們幾個年齡比我大了二十有餘,還說自己正直壯年,正是奮鬥的年紀。真是好笑啦!”
“哎喲——,”萬安說的正酣,還打算不休止地說下去,卻被孫長勝給重重地拍了一下腦袋,“小兔崽子,廢話連篇,我就問你!你看到了怎麼沒有制止?”
萬安捂着腦袋,滿是不理解的望着打他腦袋的罪魁禍首,嗫嚅說:“要走的人一大把,我還能以一敵百不成?”他繼續解釋道:“再說我也攔過他們,結果他們翻臉不認人要來打我,還說我多管閑事。”他眼睛一直看着孫長勝,想要得到他的理解。
“他們還想喊我一起走,說呆在這裡跟待在監獄裡有什麼區别。我反駁了他們,我說:‘獄裡關的是壞人,是危害社稷的罪人,我們是嗎?我們不是!我們是保家衛國的将士們,是沖鋒陷陣的勇士。’可他們卻說我傻,”萬安看着孫長勝:“老大,我很傻嗎?”接着又微微偏頭看着李黛清,問:“李将軍,我真的很傻嗎?”
李黛清感覺自己的眼睛變成了一面湖,水汽蒸騰,整個湖面氤氲,形成濃白的霧氣,她就這麼躺在湖中央,忍不住地想哭
沒有緣由地,閉上了眼睛,落下來眼淚,順着眼角投入翠綠湖面的懷抱,靜靜着。
......
眼看着目前的情況下李黛清沒有居住的地方,二人正當束手無策,突然想到,這營這麼大,可隻有兩百号口人,大不了騰騰位置,收拾一下,還是可以住的,正想開口,不料李黛清一口堵住了二人接下來的話語。
“不用了,”李黛清想到:“簡直是天助我也,如果住在陳相易那裡,我還能跟着他學劍,不被人發現,來往也方便。”她接着又道:“我在附近的村子裡有一間房子,裡玄虎營很近,我去那裡住吧。
另外我打算制定一份計劃。”
“什麼計劃?”二人不約而同地問。
“重整玄虎營的計劃!”李黛清向二人揮揮手,潇灑走了出去,隻留下二人在帳中,孫長勝看見李黛清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我看見了蔣将軍的影子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