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戈正站在不遠處,教安戈騎馬。
小家夥穿着一件小皮甲,坐在一頭溫順的小母馬上,那馬應該是卓戈專門為他挑選的,體型比普通的馬小很多,毛色灰白,就像草原上的雲朵。
卓戈站在馬側,一手扶着安戈,一手握着缰繩。他的動作既嚴厲又溫柔,就像對待一件易碎的寶物。
達瑪看着自家剛一歲的小崽崽,雖然年紀小,卻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小腿緊緊夾着馬腹,就像天生就該在那裡一樣。
"坐直,安戈。"卓戈的聲音低低的,他扶着安戈的小手放在缰繩上,引導着他感受馬匹的節奏。
小家夥的銀發在風中飄動,那雙杏仁狀的眼睛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馬兒緩緩邁步,卓戈跟着走動,手始終護在安戈腰間。安戈咯咯笑着,模仿着父親的樣子,小手一緊一松地拉着缰繩。卓戈的辮子随着步伐輕輕晃動,鈴铛發出輕響。
突然,馬兒小跑起來,卓戈卻沒有阻止。他松開手,讓安戈獨自坐在馬上。小家夥先是有些驚慌,但很快就挺直了背,像模像樣地抓着缰繩。卓戈站在一旁,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
達瑪看着這一幕,有點擔心安戈會不會不小心摔落,如果可以,她想把安戈一直捧在手心,讓他健康快樂天真的長大。
但是不行,這個世界冰冷而殘酷,安戈需要發揮他多斯拉克人的血脈,馬背就是他們的搖籃。
達瑪靜靜的伏下身子,眼中的思念漫出,明明隻是十幾天沒見,但她卻覺得好久好久。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奧羅拉和維吉爾。
奧羅拉正用利爪撕扯着一頭烤熟的羊,火星随着吞咽從它喉嚨裡迸濺;維吉爾蜷在尼爾瓦納的翅膀下打盹,尾巴懶洋洋地掃着地面。
沒心沒肺的快樂着。
她想,她不算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安戈自打出生,她幾乎很少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安戈身上,她的精力分給了卡拉薩,分給了無垢者,分給了阿斯塔波,分給了她的三條龍,分給了未來。
達瑪通過尼爾瓦納的雙眼重新轉向不遠處的父子二人,卓戈的辮子又長了一點,上面綴滿了鈴铛,他的胸膛上新增了一道傷疤,看樣子也就是近三天的戰鬥。
安戈這時從馬上摔了下來,她心一緊,身子正想撐起來,卓戈已經單手将兒子舉起,放在自己肩上,安戈咯咯笑着去抓自家老爹的頭發。
達瑪閉上眼睛,等離開魁爾斯的時候,再騎龍來一趟吧。她意識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
達瑪從床上起來,重新套上華麗的衣飾,她下午還有好多人需要見。
隻能說是感謝劄羅的慷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