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如實相告，“我想找你給我簽名，想借機單獨跟你合影。”

“你真是我的粉絲？”

“你等下。我回房間拿東西。”沈黎從卧室抱出來一個巨大的儲物箱，當着宋硯的面打開。裡面裝着雜七雜八的小物件，海報，應援燈，人形公仔，各種各樣的時尚雜志，無一例外全是關于宋硯的。這些全是沈黎多年來追逐宋硯的收獲，不管搬過多少次家，他都沒有舍得扔掉它們。

看到這堆東西，沈黎的眼睛裡有了神采，似是被點亮了。雖然眼前的宋硯讓他害怕，但記憶中的偶像卻給了他數不清的美好記憶。

他循着時間線，一樣一樣跟宋硯介紹，“這是你拍的第一本雜志封面，因為絕版了，我用了半個月的生活費才買到。”

“這是粉絲群設計的第一版Q版公仔，當時設計圖是我畫的。後面第二版公仔也聯系過我，但我當時在準備出國留學，沒有時間就拒絕了。”

“這個應援燈是為了去機場接機準備的。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沒能去，沒能用到。”

“還有這張電影海報，是你第一部獲獎的電影作品。它是我在電影院偷偷撕下來的。因為市面上沒有賣這張海報。”

“這裡還有很多，全是我搜集來的。”沈黎怕宋硯不相信，從最下面翻出一本加了鎖的日記本，“還有我的日記本。上面記錄了很多關于你的事情。我真的是你的粉絲，千真萬确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聯系你粉絲群的一些老人，我以前跟他們關系都很好。”

這是第一次有粉絲當面跟宋硯說這些話。出道十二年，宋硯當然知道自己有很多很多的真愛粉，但沒想到會親眼見到活粉的珍藏。宋硯的喉頭動了下，覺得這個房間又熱又燥。可眼前的沈黎實在是太實誠了，竟然真的把日記本打開鎖遞了過來。

“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可以當着你的面發誓。那天晚上，我給你倒錯酒是無意的。我一開始隻是想跟着朋友去見見你。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日記本，在見你之前，我做了很多的準備，上面有寫的。”

沈黎把日記本遞過去，想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其實他哪裡有什麼清白，他那晚還跟宋硯發生了關系。可是宋硯沒有提這茬兒，他就覺得宋硯沒有發現。畢竟他臨走前僞造了犯罪現場，清理得非常幹淨。

宋硯接過日記本，随手翻開。上面的日期寫得清清楚楚，字迹清秀工整。他記得那天的日期，直接往後翻看。後面沒有再記載，這本日記最後的日期是在那晚之前。那就看前兩天的日記好了。

7月8日，陰

你又一次出現在我的夢裡。

夢裡，我們的每一寸肌膚緊緊地貼在一起。我感受着你火熱的溫度，燙到我像是要燃燒起來。

我哭着求你放過我，我怕自己會這樣消失。

……

……

往前翻，

7月7日，晴

最近你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

我又期待，又害怕。

期待的是能見到你，害怕的是你總是折騰我一晚上。

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

……

宋硯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啪地一聲，合上了日記本。

“行了。既然誤會解開了，就到此為止吧。”

沈黎難以置信地看着宋硯，“你相信我了？”

“你膽子那麼小，那麼怕我。況且還這麼……迷戀我，應該不會害我。”至少不會下藥害他ED。

宋硯也不再久留，起身繼續說道，“房間門是你家保姆打開的。我騙他說我是你的朋友。你不用擔心我有你家的鑰匙。”

沈黎送他到門口，多問了一句，“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四年前他在國外組樂隊玩音樂，總是喜歡把自己化得爹媽都不認識。

宋硯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四年前，你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沈黎低頭看身上的衣服，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宋硯真的走了。沈黎站在客廳的陽台上，親眼看到宋硯上了車，車子駛出了小區。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簡單。宋硯竟然沒有怪他，就這樣問了幾句話就走了。明明在停車場時那樣氣勢洶洶，像是要吃人一樣。

他轉身回到茶幾前，将東西一樣一樣放回到行李箱。拿起日記本時，因為好奇宋硯看到了什麼内容，他随手翻開了筆記本。

年代久遠，他都忘記上面寫些什麼了，大概就是青春期的一些事情吧。

沈黎坐在沙發上翻看着，時而笑出聲來，時而唉聲歎氣。直到他翻到最後幾頁，整個人當場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