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渡道:“不能去。”
“為什麼?”陳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祁渡隻是看着他,不容拒絕道:“你知道的。”
陳問自欺欺人,“我不知道,我不要知道。你不去的話,我自己去也可以。”
祁渡用右手包住陳問的右手,掌心熾熱的溫度溫暖了陳問手中涼意,他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他難得輕聲細語地說:“我陪你,但得先把眼前事解決了。”
陳問的心莫名定下來,被他哄住,“好。”
既然城主是因為懷天大師改的城名,那麼換城門匾當天懷天大師肯定會到達現場,他們隻需要在那裡守株待兔就行。
陳問心不在焉地過了三天之後,終于被客棧樓下的敲鑼打鼓聲敲醒,他迷糊地揉揉眼睛問道:“仙主大人,城裡在慶祝什麼?”
祁渡放下手中的古書,看了一眼窗外,“換城名。”
“什麼?!你怎麼不叫醒我。”陳問着急忙慌地穿上衣服,情急之下連亵褲都穿反了。
恰好此時,翟桃花也輕輕地敲他們的門,“兩位仙君可打扮好了?”
陳問帶好面具打開門道:“好了好了,小桃花果然還是你比較靠譜,我們走吧。”談笑間他還給翟桃花取了個小名外号。
翟桃花一頭霧水,“不等祁仙君?”
陳問搖頭,明目張膽地揶揄道:“不等不等,他最好别去,你瞧他長得這麼可愛,我怕等會全城的姑娘都含羞帶怯指他做郎君,搶了大師的風頭,大師惱怒之下不給你治病怎麼辦。”
“嗯……”翟桃花瞅瞅祁渡那冷若冰霜的眉眼,心想姑娘應該更想找一個待她好的郎君罷,這般冷豔之人,怕是尋常姑娘招架不住。
祁渡聽他這話眉頭不動一下,但是眼角卻悄悄彎起了一個弧度。
城門口圍得水洩不通,換城名這麼大的事,全城百姓都會來圍觀,城頭上被圍着的兩人應該是城主和懷天大師,旁邊還有一塊用紅布蓋着的門匾。
翟桃花注意全在懷天大師上,而陳問注意力全在人群裡。
到底在哪裡?這個時間點那個小孩到底會在哪裡?陳問有些頭疼地扶額,時間過得太久,他已經記不清了。
祁渡一直看着他,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摸了摸他的頭道:“别想了,肯定能找到的。”
陳問呆了一下,然後拍掉他的手,“那是當然,還有别摸我的頭,男子漢大丈夫,一頭摸不得二膝蓋跪不得。”
“嗯。”祁渡地趁其不備地拍了一下他的頭,“知道了。”
“你!”陳問剛想還手,就聽他又幽幽地咳嗽起來。算了,不欺負老弱病殘是他的原則,陳問面無表情地看向城樓。
城主先是慷慨激昂地誇贊了懷天大師的事迹,然後緊接着又說了些自己這些年治理的艱辛,最後再放幾個鞭炮,激動地命人将門匾換上去。
這事情也就差不多結束了,陳問穿過重重人海往懷天大師奔去。
“大師大師等等等等,在下有事相求。”眼見懷天大師越走越遠,翟桃花和祁渡一個冰葫蘆一個含羞草,全指望不上,陳問當即當街叫喊起來。
這一叫可謂是是石破天驚,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陳問臉皮本就厚,立馬趁熱打鐵道:“各位父老鄉親能不能讓個路,我家弟弟命不久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多謝了多謝了。”
衆人一聽連忙讓了一條路出來,陳問推推翟桃花暗示他先走,翟桃花羞紅了臉低頭快步從人群中穿過,陳問一邊走一邊不停地道謝。
“謝謝小娘子、大哥、大爺、大娘……”
懷天大師果然配得上他的法号,心懷天下,在了解翟桃花身中蠱毒後,立馬決定要不收回報給他治療。
“三位小友,麻煩你們去竹苑裡尋一下老衲的徒弟了。”懷天大師雙手合十道。
陳問搖頭道:“不麻煩。”
三人來到竹苑門外,正想敲門,一個戴面具的男子就從裡面打開門出來,腿上還隐隐傳來荷花的香氣。
翟桃花瞳孔微縮,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他抓住陳問道:“是他,他就是下蠱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