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祈嘉轉頭問倫納德。

“嘉，論中文，你，比我，好。”倫納德用口齒不清的普通話一字一頓回答他。

“漢字是形音義的結合，字形與意義強關聯。中文是表意文字，你不會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結合情境你從這句話中讀出了什麼含義。”

聽完秦祈嘉的描述，倫納德痛苦地想起了他的HSK和HSKK，他雖然喜愛中國，但不喜歡考試。但為了他的朋友，他絞盡腦汁出主意：“抱歉，嘉，我認為這裡面沒有什麼意思，這隻是一句平常的問候。”

昨天吃飯的時候，倫納德還問了個一針見血的問題：“那麼，在你表白之前的這段時間，你要做些什麼呢？”

秦祈嘉想過，但他知道自己的答案與倫納德的想法不同，于是他幹脆讓倫納德直說。

“我認為你應該去試探他的心意，如果他也喜歡你，你們将迎來童話般的結局。”

秦祈嘉認為他所言很有道理。倫納德流連花叢，盡管總是被罵三心二意，但他有着驚人的直覺和豐富的經驗。他興許不是一位合格的戀人，但他是一位忠誠可靠的朋友。他給出的建議很有用，秦祈嘉決定即日起開始實行。

然而第二日就碰到了難題。

“他對我的擁抱産生了過度的反應，我不認為他是個異性戀。”

“……真的不是你的香水太熏人了嗎？”

“有嗎？”倫納德詫異地說，“嘉，請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别人身上。”

“……”

好吧，忠誠可靠的朋友也不代表沒有出錯的時候。

秦祈嘉歸心似箭，但既然說了要陪倫納德一個周末，他說到做到，周一早上才走。倫納德強撐着起來送他，外帶再次吐槽了一句：“為什麼要買這麼早的機票……”

“你回去睡吧，不用送了。”

倫納德靠在門邊，給即将離開的朋友來了個友好的擁抱。還未洗漱的他身上隻有腌入味的淡淡香氣，秦祈嘉對此很滿意。他可不想沾一身烈香回去，别說宋星映了，kiwi見了他都得跑。

“祝福你，我的朋友。”

秦祈嘉帶着他的祝福，心情頗好地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宋星映大清早收到秦祈嘉回來的消息，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也叫醒了kiwi。kiwi選了一條彩色格紋圍巾，要宋星映給自己圍上，這是它最喜歡的一條。

kiwi正吃着早餐，忽然敏銳地察覺到屋外的聲音，宋星映跟它動作同步，齊刷刷擺頭往玻璃外望過去。

秦祈嘉的腳步在門前凝住。

清晨攏起涼薄的霧氣，天色蒙蒙亮，旭日從東方徐徐升起，光從後背打過來，讓他得意看清兩張燦爛的笑臉。

“汪！”

“秦總！”

屋内的暖氣不斷湧出，宋星映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祈嘉活了幾十年，将近一半的時間都是獨居。這是記憶中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在家門口迎接他，對他的歸來送上最真摯的笑容。

“秦總！快進來吧，外面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