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
一個月就是四個星期,一個星期就是七天,七天分為工作日和周末,周末過得最快忽略不計,工作日去掉幸福的周五和即将迎來周五的周四那就隻剩三天,一個月差不多是十二天,kiwi十二天洗一次澡,也就是說,一個月約等于kiwi洗一次澡。
——宋·數學小天才·星映
轉眼就到了三月底。
公司的人又打電話過來了,催宋星映交違約金,一年期限将至,他們都不相信宋星映能還清,因此話語間多少夾雜着一些冷嘲熱諷。
他們永遠想不到,自家公司的大老闆正坐在宋星映對面,因為他們的來電,秦祈嘉擱下筷子,眸光沉沉,顯然不悅。
等宋星映挂斷電話,他問:“催你交錢?”
宋星映雖然不想讓他知道,但他都聽見了,便也不得不承認:“嗯。”
秦祈嘉給徐綽發了一條消息,說:“繼續吃吧。”
宋星映點點頭。
他其實不急。反正能還清,至于别人怎麼說、怎麼看,他可以裝聾作啞抛之腦後,逃避可恥但有用。
吃完飯,宋星映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捋着kiwi的毛,銀行卡突然提示收到一筆錢。
“秦總!”他從沙發上彈射而起,“您怎麼給我發錢了?”
“預支這個月的工資給你,先把錢還了。”秦祈嘉問,“明天我去公司,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宋星映腦中兩個小人在打架。
如果跟秦總過去,能省一筆車費,好吧,錢已經不是很大的問題了,問題是“一起”,要是被其他人怎麼辦?他已經退圈了不怕,但秦總還在鏡頭下,一舉一動被人盯着,他不希望有任何流言蜚語纏上他。若不答應,秦總會不會覺得他又在逃避?雖然我确實是在逃避……
秦祈嘉沒他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想法,見他不說話,直接拍案決定:“明早九點你跟我一起出門。”
宋星映:“好的好的!”
第二天來接他們的是徐綽,徐秘書說因為秦總今天跟資方見面,所以帶了一些資料讓他路上看。
後排位置非常寬敞,兩人一左一右,中間還能放下一個28寸行李箱。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在宋星映的膝蓋印上光斑,他用看什麼都覺得新奇的眼神看着光影來回變幻,手指跟着跳躍起舞。
秦祈嘉快速翻了翻,就将資料放在一旁。他斜靠在車門上,目光看向車内。
他還想宋星映的位置會不會太曬了,卻見宋星映自得其趣,一個人正玩得開心。
kiwi也是這樣,有時候并不需要怎麼遛它,隻要打開門,它就會撒腳丫子跑去花園草坪,跟噴泉也能玩個盡興。
今天很幸運,早高峰沒有堵車,宋星映“鬼鬼祟祟”地從秦祈嘉的車上下來,再次全副武裝地出現在公司大樓門口,左顧右盼,躲躲閃閃,不像明星像狗仔。
秦祈嘉問:“我陪你去?”
宋星映搖頭擺手:“不用不用,秦總,我一個人就行,您去忙吧,别耽誤了工作,那我就先上去了。”
秦祈嘉見他是真的不需要,便也沒有勉強,由他去了。
宋星映腳步走得飛快,着急跟秦祈嘉撇開距離。他們是從一輛車上下來的,如果還情意綿綿地走在一塊,那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進來吧。”
宋星映總算見到傳說中日理萬機的覃總了。外表和年齡完美契合,以後他都不會再混淆。
他曾問過徐秘書,你們公司有兩位“qin總”,平時不會喊錯嗎?徐綽說不會,他們一般叫覃伯康“覃副總”或“副總”。
好巧不巧,宋星映進去時,張至也在,他們像上次一樣一進一出,擦肩而過,隻不過方向對調了。
張至對覃伯康比較客氣,這次沒有陰陽怪氣大鬧辦公室,冷冷瞥了宋星映一眼,沒打招呼,兀自走了出去。
宋星映心裡歎了口氣,并不覺得惱火。天真如他,他曾經還想過,既然張至這麼想出道,那我就幫他一把,配合他演一出兄弟情深。那時他沒想到後來會鬧成那樣,最後草草收場不了了之。
……
償付違約金後,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也轟然撤去。
宋星映從辦公室走出來,感覺空氣都清新不少。不過,他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和高興,反倒有些感慨,直到此時,一切真的結束了,他真的告别了那段昙花一現的時光。
“宋星映。”身後傳來張至的聲音,“聊聊嗎?”
宋星映沒想到他會在門口等着,他心裡清楚,這很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于是點了點頭。
兩人找了個隐蔽的地方——還是宋星映上次等秦祈嘉的樓梯間。
張至抱着胳膊靠在樓梯扶手上,一副等着他開口的傲慢姿态。
宋星映:不是你要找我聊的嗎?不聊我走了!
張至伸腳攔住他:“……你沒什麼要跟我說?”
宋星映想說“并沒有”,但翻翻撿撿還是想起了件事:“你還記得嗎?我們排練初舞台的最後一天,收工很晚,離開時附近的商鋪都關了門。”
張至雖然不跟他們一塊參加培訓,但初舞台是四人合作,所以會跟他們一起排練。
那天走得晚不完全是因為排練。結束排練後,因為是最後一次,所以多待了一會,一起拍了很多照片,單人照、合照都有。他們在每張照片上都簽了自己的大名,互相開玩笑說命裡帶火,一定要火啊。
宋星映:“那些照片我還留着,我會好好保存的。”
張至順着他的描述,回憶起那段默默無聞揮灑汗水的日子,被輕輕撥動情緒,表情不自覺軟化。
宋星映:“張至,你要努力啊,一定要火啊,最好火成頂流,到時候我就把你的簽名照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