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呀？”

“約會。”

“啊？”

“不是說要脫敏嗎？”

“……”

“不是還說想我嗎？”

“……”

宋星映羞得想鑽進吧台底下。他以為秦總在A市，才會借着酒勁在電話裡大放厥詞，誰能想到被抓了個正着！

“我喝醉了。”他拙劣地為自己解釋。

“那正好，帶你醒醒酒。”

秦祈嘉将人撈走，宋星映跟他上了車，低頭一看，兩隻手緊握着，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牽上了。

秦祈嘉有充分的理由：“先從牽手開始适應。”

“真的可以嗎？”

“可以。”

“會好嗎？”

“會。”

秦祈嘉按住宋星映的後腦勺讓他看着自己：“你想甩開我的手嗎？”

掌心沁出汗，互相交換體溫，在心跳的伴奏下，區區拉手都變得暧昧至極。

宋星映緊張：“……暫時沒有這樣的想法。”

秦祈嘉從簡單的牽手變成了十指緊扣，問：“這樣呢？”

宋星映心髒撲通撲通跳，不是PTSD發作的征兆，單純是心動和心跳加速。

“還、還好。”

自從宋星映說自己恐同後，秦祈嘉一直在探查他的阈值。他發現宋星映并非抗拒一切接觸，正常的社交距離他接受良好。他不喜歡攻擊性很強的觸摸，如果将他的身體比作領地，那他是領地意識非常強，尤其抗拒外人入侵他的領地。像牽手和擁抱這種自然而然的身體接觸，他是可以承受的。

從上車到下車，兩人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反而越抓越緊。手牽着手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宋星映感覺到一種稀有的安全感。

他們緊緊相握，不用擔心被洶湧人潮沖散。

秦祈嘉拉着他在長椅坐下，他擔心宋星映喝了太多酒，走太久腸胃不舒服。

柳條垂落，鳥飛蟲鳴，在夜晚的公園裡，他們就像一對再平常不過的情侶。

秦祈嘉說：“我可以幫你，但要定幾條規則。”

宋星映懵懵點頭。

“第一，在我們接觸過程中，如果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提出來，不可強撐。”

宋星映：“嗯嗯。”

“第二，宋星映，我不知道你現在是醉了還是清醒着，但說出的話你要負責，既然邁出了這一步，就不許再逃跑、躲避、退縮。”

被戳穿了的宋星映第一反應就是跑，結果正中靶心，隻得讷讷應聲：“好。”

“第三，脫敏是一個持續的過程，需要堅持到底，我會保證我們之間的接觸。”

其實最後一條是秦祈嘉對自己的要求。如果他不在宋星映身邊，那這樣的治療就沒什麼效果。

宋星映：“嗯！”

秦祈嘉還想問“你喜歡我嗎”，但他沒有問。

宋星映抿着唇，兩頰泛紅，另一隻手抓皺了衣擺，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很緊繃，但他仍然認真地注視着秦祈嘉。

秦祈嘉便明白了，在他毫不猶豫回答宋星映的同時，宋星映也堅定不移地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