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便利呢。”真人笑嘻嘻的感歎，随即又故作苦惱，“但是要怎麼使用呢？我都碰不了這個東西。”

“我就完全沒關系。”

夏油伸手拿起那枚尖錐一般的長釘，非常輕松毫無阻力。

“這是人才能使用的咒具。”他撚轉擺弄着那古老的金屬造物，意味深長，“但是真人君是特别的，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也有能夠使用的資質吧。”

“隻要像【人類】一樣。”

哈。

這個完全違反常理的“提議”，引得人形的咒靈忍不住輕笑。

像人類一樣嗎？

真人順着對方的話思考起來。改變靈魂的形狀對他來說已是手到擒來，但改變靈魂的“性質”确實是個他還沒有觸碰過的課題。

他燃起了興趣。

“我試一下！”

閉上眼，他沉入自己的靈魂。

人類的靈魂他絕不陌生，每天都不知道要把玩多少。但将自己的靈魂與人類放在同一維度上，确實是一個新鮮的視角，咒靈的靈魂，人類的靈魂，究竟有何區别？

靈魂這東西，不過是感情這種生命反應的聚合，是吞吐感情的肉質機械。既然都是如此，那麼順應這種“機制”，不為自己賦予“心”這種自欺欺人的謊言的咒靈更加純粹。

他是這麼想的。

但是，該如何形容呢？

這種感覺……

「夏油」靜看着身旁的咒靈進入冥想的狀态。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外表并無絲毫改變，但在那之下、軀殼深處的某些東西卻緩緩地轉變了頻率、一點接着一點……終于萌生出了一絲具體而渾濁脈搏……

不愧是“人”之詛咒。

那雙異色的眼睜開。

“怪不得漏壺每天喊着要成為什麼“新人類”呢，原來如此。”

真人接過了那支長釘，新奇地凝視着自己的手。

“【人】真是個迷人的概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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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地知先生不接電話啊。”虎杖怼了怼光瑠，在他耳邊小聲道，“怎麼辦？話說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沒事，交給我吧。”

這麼說着，光瑠卻歎了一口氣。

“真是不走運啊。”

他的話引起了面前順平的注意，少年面上露出疑惑，而下一秒對方便給出了解答：“我原本想更普通的和順平搭話的來着，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順平聞言陷入了沉默。光瑠的話點出了他們如今的現實的龃龉之處，今天的會面，并不是那些小小邂逅的延續，而是出于某些不美好的插曲，他們彼此對此都心知肚明。

“…我也是。”半響他開口，“我也早就想和光瑠搭話來着……所以沒關系。”

順平重新擡起頭，那微微下垂、顯得溫良純善以至于可欺的眼睛裡，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存在着不容動搖的底色。

“能和你認識的話，我不在意契機。”

所以才覺得可惜啊……

光瑠默默感歎。

但是沒辦法，前幾天影院的事件引起了咒術界的注意，他們的視線已經投到了吉野順平的身上。他不想讓随便什麼人來接觸對方，必須插手。

他歎了口氣道出了來意：“我們今天找到你其實是為了那天電影院的事，關于這個順平知道什麼嗎？”

聞言，順平默默抓緊了手臂。

怎麼辦呢？

他不想出賣真人先生，可他也不想對光瑠說謊。

這份猶豫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隐藏的。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甚至都沒有等他猶豫出個結果。

“沒關系，不想說的話不用說也可以。”

光瑠輕快地開口，他幾乎是過于體貼了，仿佛調查事件對他來說完全無所謂一般。那樣的态度讓順平的心中生出了一絲難堪。

“不，關于那幾個人……我确實認識他們。”沖動之下他開口，“他們和我是同校的學生，但那天在電影院的時候，我确實不知道他們是怎麼……”

這并不算說謊，卻是依舊非常明顯地含糊其辭。

順平幾乎不敢看對方。這樣尴尬的境況讓他無比的厭惡，他從來不喜歡讓事情不明不白、卻不得不陷入了這樣的處境。

而光瑠隻是對他說：

“我知道了。”

“這樣就行了嗎？”他忍不住問道。

“這樣就行。”

光瑠回答，随即回頭看了眼身旁會讀空氣的直覺系dk。

虎杖眨眨眼。

他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