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她的眼神很認真,剛剛拒絕了他的卡,她幹不出這種梅開二度的事情。
“好。”
響油筆杆青端上來的時候,她的食欲被這盤鳝絲勾動,夾了一小筷子,沒敢多吃。體重最誠實,她怕最後吃進去的都報應在健身房裡。
恰好中環就在這附近,他們沒開車,就這麼手牽手慢慢的走了過去,他們都沒有在工作日還在市中心商場晃悠的經曆,晚上的風帶着江邊的水汽,很潮濕。
可夏瞳一時覺得新鮮,突然覺得這種夜間的漫步也很舒暢,比站在君誠大樓俯瞰衆山小的感覺還要美好:“來過這裡嗎?”
沈懷卿好歹在海城生活了十多年,也不是山頂洞人:“你的結婚戒指就是在這家訂的。”他指了指前面不遠的名品店,補充道,“我親自來取的。”
“那我們還在這家店買,怎麼樣?”
“好。”
工作日晚間店鋪的人不多,他們如同最普通的情侶一般,挑選着情侶對戒:“這對好看嗎?”
沈懷卿掃了一眼,她挑的自然好看:“好看。”
她卻遲遲沒有做決定,看着sales手上的另一對:“這對好看,還是那對?”
沈懷卿來來回回的視線掃了幾個輪回,也沒有看出來這兩對的明顯區别是什麼。
sales看這對小情侶犯了選擇困難症,卻基本确定這是要在店面消費的客戶,便又拿出了一對:“您在看看這對呢,鑽小點,但繞了半個戒圈,也精緻些。”
讓她本就糾結的二選一,變成了三選一,她把選擇這種的驚世難題丢給沈懷卿:“你來選。”
這有什麼難的。
他瞟了一眼就做了決定,指着夏瞳剛剛看上的三對:“都要了。”
被晚間還有這種業績突然砸到身上的sales陷入了狂喜,夏瞳看着财大氣粗的人有些無語。
“你家結婚戒指直接買三對啊?”
沈懷卿不緊不慢地把黑卡遞了出去:“戒指買多少對都行,隻要婚結一次就好。”
店裡的sales被他的豪橫和霸總言論驚得心裡驚叫連連,直到兩人離開了店鋪才“嗷嗷”得讨論起來。
“靠,為什麼不賜我一個帥氣多金的男人,十幾萬一對的戒指能一下買三對。
“算了吧。”另一個sales收拾着櫃面,讓她回歸現實,“你也不看看他老婆長得和明星似的,還有拎的包……”她比了五根手指,“這個數,還買不上……”
這邊夏瞳和沈懷卿就坐在外灘邊上,吹着風,望着不遠處君誠的高樓還星星點點的閃着光:“一眼望去都是夏明祈這個狗資本家管的部門在加班。”
她拿了個手機,朝着閃爍着燈光的辦公樓拍了張照:“我得取個證。”
說别人加班,她自己每天在家墊個筆記本電腦敲得比誰都起勁,一臉工作狂樣。
讀書時她全心全意的撲在學習,工作以後便是一門心思在公司,沈懷卿喜歡她認真的模樣,如果能從這全心全意中分出一小塊就最好不過了。
但這急不得。
“你明天想戴哪對?”他給了她三個選項。
她其實最喜歡半圈碎鑽那對,沒好意思同沈懷卿說,在挑選戒指時,她壓根沒注意男款好不好看,隻用心看了女戒:“這對。”
“我給你戴上。”
“我在想,我們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哪樣?”
她指指外灘對面的遊船和空氣裡潮濕的風,這是今天同沈懷卿在一起的新體驗:“就是像個朋友一樣,我們就這樣走走逛逛,看看風景,聽聽風聲,不美好嗎?”
美好,但是不能隻是朋友。
沈懷卿沒有應和,攔住她的肩膀把她帶到懷裡靠着,她蜿蜒的肩頸線像是一隻優美的天鵝,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着,直到夏瞳的眼皮打架,開始犯困。
她在車上睡了過去,沈懷卿車開得很平穩,唯一不美好的是,她的脖子後面是空的,一路如小雞叨米,醒醒睡睡,算不得安生。
等待一個紅燈時,沈懷卿從後座夠到了一個墊子,扶着夏瞳的腦袋放到她的脖子後面,她還有些不情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時滿是被搞醒的愠怒。
好在後半途有了墊子的支撐,她竟然一路安穩的睡到了家。
夏瞳把他當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司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最近精神不好,容易犯困……要不我也每天早上起來健個身吧。”
“沒關系,你累了就睡,我不困。”沈懷卿把兩人買的東西挂在玄關,但又想到健身是個好事,有益身體健康,轉頭又勸她,“我早上叫你起來健身。”
夏瞳隻是打個嘴炮,沒把早起這件事情當真,奔波了一天,她是真的有些疲憊了,洗頭洗澡都不像往常那麼精細,隻是迅速沖了下吹幹了頭發。
出來時,沈懷卿早已經躺在床上睡下,這兩天他比她的工作更繁忙,從海城飛到京北,談了兩個項目,又從京北返回海市來接了她,躺在床上時情不自禁的閉了眼。
夏瞳放輕了動作,但在鑽進去時,沈懷卿還是睜開了眼。
“把你搞醒了嗎?”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應該去睡客房的。”
他搖搖頭:“我沒睡着。”
興許是今天沈懷卿太過溫柔,她又說了謊,夜深人靜的晚上,她居然生出了一絲不安,沒有探究是自己的良心作祟,還是有些對不起沈懷卿。
她轉過身:“其實今天在研究所碰到的那個,就是大學時拒絕我的人。”
沈懷卿把她摟了過來,貼着她的肩頭,聽着她的心跳撲通撲通:“嗯,那他可真沒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