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璀璨的四層别墅,庭院裡被裝飾得燈火通明,夏瞳和沈懷卿到達時,文沛帶着一幫子人還給他們兩位新人放了個禮炮。
來這的人無不盛裝華服,穿着精緻禮裙和細尖高跟。
隻有兩人剛剛從公司趕來,一人西裝革履,一人長款風衣套純色連衣裙,在聲色犬馬的party會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宋如顔特意在門口迎接她,見她進來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過來擁抱她:
“年年,好久沒見你了,真的好想你啊。”
她是夏瞳的發小,年齡比她大了兩歲,和夏瞳這種有點離經叛道的性格不同,宋如顔是整個海城世家裡有名的名媛典範。
夏瞳把帶來的禮物拿給她:“如顔姐姐生日快樂,你還是這麼美麗。”
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周邊有人發出了細微的笑,環顧了一圈還沒有找到具體的人時,文沛已經扔掉了禮炮走到了宋如顔跟前,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兩人相視一笑,似是濃情蜜意。
“那還是我運氣好,能有這麼美麗的未婚妻。”
一個月前,在會所裡,她親眼看着文沛還有個像是洋娃娃般的女朋友,兩人你喂我,我給你遞牌,一副正在熱戀中的模樣。
而如今身邊的人,已經自由切換。
她看了看沈懷卿,對方沒有驚訝,顯然是早已知曉。
初秋的風有些冷,她打了個寒戰,裹緊了些身上的披肩,這條披肩是方才宋如顔說想和她一起走走,沈懷卿從車上拿下來的。
宋如顔看了她一眼,語氣裡是滿是感歎:“我是真沒有想到你會和沈懷卿結婚了。”
她攤攤手,結婚前她也沒想到。
“其實……我更沒有想到,我會和文沛結婚。”
兩人走着走着,就脫離了人群,走到了園子深處,越過小橋,走進長廊,連燈都隻剩了走道兩邊的引路燈。
昏暗引路燈下,她柔美的側臉低頭,看上去算不上是開心。
夏瞳沒有問她是怎麼想的,也沒有問她是不是喜歡文沛,他們都一樣,人生婚姻事業,沒有一樣能自由,綁在身上的,永遠都是刻闆的責任。
意願不重要,喜歡也不重要。
宋如顔問:“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是嗎?”
除了被犧牲的婚姻,似乎人人都能從中受益,她管理公司的哥哥,拿着股權分紅的親人,得到了項目的相關獲利人。
沒有人在意文沛是不是個好的丈夫。
夏瞳:“你要是不想嫁給文沛,我來給你想辦法。”
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年齡雖然小,但永遠都言出必行,宋如顔相信她。
但同樣的,她不願讓夏瞳為她擔責,隻是實在好奇:“你有什麼辦法?”
“這還不簡單,帶個小白臉給文沛,找一堆記者沖進去拍,說他喜歡男人,你爸愛面子,再想要錢也拉不下這張臉來。”
她連宋昌民想啥都預設好了,隻是有點想錯了,以她父親的愛面子程度,就是把她綁過去都要把這事給粉飾太平了。
“你就不怕你爸揍你。”
夏瞳将頭靠在她肩上,摸着她的手,那裡已經戴上了訂婚的戒指,代表兩家連接的契約:“如顔姐,我是不想你後悔。”
她的手在萬人的大禮堂拉過大提琴,在寒冷的北極圈拍過絢爛的極光,畫出的畫就展出在市中心博物館的年輕藝術家專區,她美麗、自由、對于藝術有着熱愛和追求。
可以有一切想象的可能。
而不是被這個戒指套住。
兩人從庭院回到室内時,人已經三三兩兩在桌邊圍了起來,沈懷卿在和幾個朋友打牌。
夏瞳坐過去,從桌上拿了杯飲料,看着沈懷卿打。
她還沒上手,隻是瞟了一眼,文沛就不樂意了:“哎哎哎,這個不許加入,外挂除名。”
“外什麼挂,腦子長得沒别人好就嫉妒别人。”
其他人怎麼想的不在沈懷卿考慮範圍内,夏瞳饒有興緻的坐在一邊,他偏頭問:“想玩嗎?”
對面的幾人搶先坐不住,不願意和她打牌:“别……宋小姐生日給文老闆個面子,别讓他賠得底褲都不剩。”
“沒意思。”她正好今天累了,一隻手搭在沈懷卿的肩上,另一隻手端着杯橙汁,仰頭喝出了品陳年紅酒的架勢。
宋如顔坐在對面,文沛把牌遞到她手裡:“會打嗎?”
打牌确實不在她的學習範圍之内,宋昌民性格老派,兒女能學樂器學繪畫,打牌在他的眼裡是不入流的活動,宋如顔見别人打過,但自己從來沒有參與過。
搖了搖頭。
夏瞳坐不住:“我……”
話還沒說完,沈懷卿就握上她端着飲料的手,微微一用力,酒杯向他這邊傾了些,他就着夏瞳剛剛喝過的杯子也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