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娴昏昏沉沉地飄在海裡,不知道岸上已經有人怕瘋了,慵懶得差點在海裡睡着。
直到眼前突然一亮,将她閉着的眼睛也晃了幾晃,才終于不得已睜開眼。
看到鲛人族部落的珠貝海石匾,再往前一點,終于慢慢看到了強烈的光源。
作為海洋系大學生,她多少保留了幾分對于海洋的直覺認知。但一路上仍然沒有看到任何她想象中的海魚,她暫時将這種現象歸結為人魚的生活區域和一般魚不一樣。
可實在不該什麼活物都沒見到。
陸雨娴以為就憑祖宗這氣質,怎麼說也是八台蝦兵蟹将迎回府的。
誰知,人魚并沒有走大門進去的意思,反而是在這最後關頭,伸出右臂帶動上頭的鳍在海中劃了一道。
人魚帶着她從縫隙中鑽過,再出現的便是一座無比豪華的宮殿,和她想象中的人魚宮殿竟然相差無幾。
巨大貝殼搭成的床,随處可見的珍珠與七彩鱗片裝點在各類家具上,随地擺滿了形态各異的紅珊瑚擺件。
這樣廣闊的一片海域内,愣是找不出兩處一樣的景緻,足以見得祖宗對裝修很有想法,這還隻是她面前的部分,後頭收藏的奇珍異寶隻會更讓她大開眼界。
隻是,殿内沒什麼生活氣息,華貴,但落寞孤涼。
“哇!”
陸雨娴雙腳終于着了地,形如脫了缰的野馬在這兒走來走去,滿心好奇。
錢,就是這世上最好的興奮劑。
但她也沒完全被金錢占據大腦,作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的知識分子,偶爾見了金銀珠寶之外的東西,反而會變得更加興奮。
陸雨娴沒想到,她剛剛想盡辦法想要觀察到的海底各類遊魚和軟體魚,祖宗這兒各種各樣的養了滿滿一大池子,相比之下,人間的那點水族館弱爆了。
說是池子其實還不夠準确,畢竟這個“池子”并沒有邊界,但這群遊魚似乎心甘情願,囿于這一方水浪之内,此去經年,依然沒有離開。
隻可惜這些魚并不會說話,陸雨娴隻能憑着自己對海生物的淺薄理解,勉強從它們的反應中讀出了幾分興奮與期待。
看樣子人魚祖宗也不像她想象的那樣恐怖無情。
若真是十惡不赦的絕對反派,這些魚早就趁他不早的時間裡跑開了,而不是在這兒一輩換了一輩,一茬更替一茬,苦守地等他回來。
她有些感性地想着,直到——
腳底下那塊堅硬中又帶了點松軟的“地”突然動了動。
陸雨娴:“?”
有些驚恐,又有些機械地低頭往下看去。
仔細辨認,“地”上其實一直不那麼平坦,隐約能看出些起伏突起的紋路,她腳下的這塊 “地”和遠處地上的顔色也不太一樣,隻是這邊避光,直到有了動靜她才發現。
看起來似乎是某種生物的外殼,這樣大,或許是鲸魚或者……鲨魚?但至少沒有攻擊她的迹象,隻是有些晃。
陸雨娴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她以為的海震。
直到人魚祖宗“近”在五米之“外”突然出聲:“沉墨。”
如此,話音剛落,方才晃蕩着的“地”終于變得平穩起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她能重新站穩,是借助了其他外力。
隻見一條長而輕盈的墨綠色“飄帶”向她直直飛來,陸雨娴還以為什麼暗器又要來攻擊她,卻不想那條墨帶飛快地将她纏穩立好,反而借了力給她。
神仙世界,見到什麼都不奇怪了。
陸雨娴受寵若驚地看向自己身邊的“飄帶”,又看看“地”,感激道:“謝謝你們。”
“飄帶”和“地”不會說話,回應地隻有焦洋一聲冷笑。
“呵”得極低,更像是從嗓子眼裡逼出來的。
真正救了她的恩人就在眼前她不知道感激,倒知道随口謝這些沒用的玩意。
他等了很久,陸雨娴依舊不知好歹,還是沒有轉頭看向他的迹象。
焦洋從不内耗,堅定這小兒無知粗鄙,轉身不再管她,又将她拽遠了一些。
但陸雨娴腳下的“地”和踝邊的“帶”不知為何,對她很有好感。眼見着她要跑遠,又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她。
玄龜沉墨和海草黛墨不會說話,卻有着它們表達好感的方式。
焦洋冷眼看着,氣壓更低了:“你們倒是也很有良心。”
陸雨娴心大地“嗯?”了一聲沒太聽清,又開心地繞着海帶玩了。還一邊饑腸辘辘地想,像這種極品海帶,配着排骨熬出來的湯會不會格外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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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娴就這麼跟“二墨”玩,沉墨和黛墨太久沒見人,格外熱情,又不敢湊到焦洋面前去。有陸雨娴這個新鮮又熱情的玩伴,實在是美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