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海中一片寂靜。
唯有焦洋掌心的藍焰還在霹靂燃燒着,帶着那一片的海水亦在沸騰之中,咕噜冒泡。
陸雨娴再次醒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又到底身處哪個世界。直到看到了昨晚睡覺時見過的那盞夜明珠晚燈,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鲛尊殿。
難道沒死?
還是真如焦洋所說的那樣,已經被打了一頓,又救了回來?但身上輕飄飄的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感覺精神比暈之前還要清爽。
到處寫滿了詭異。
她直起身子很輕松地坐了起來,兩眼聚焦,四處望了望。
隻見焦洋一手把玩着掌心焰,一柄魚尾在水中漂浮靈動地擺着,挑眉看向她,沉默不語。
情命牽竟然真的又不見了!
但奇怪的是這玩意終于沒了後,她也沒覺得有多高興。确實是又可以回師門了,但師門又不是她心裡的家,到了那兒依然無趣。
就是不知道栾谷師兄怎麼樣了,還有美人班長。
她失蹤了之後好像就他倆在意,确切來說是栾谷師兄,那時看到她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塊發着光的豬肉。
欣喜之情不亞于找回了自己的命根子。
以至于她頭一次懷疑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設定好像也不止是一條鹹魚那麼簡單。
陸雨娴耷拉着腦袋,眼前卻突然飛出來一塊光。
寒霜印此刻也是神清氣爽,對着她嬉皮笑臉道:“美人兒,終于醒了?”
“嗯,”陸雨娴點點頭,“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寒霜印收了笑容,“不是美人兒,你回哪裡去?”
陸雨娴眨眨眼:“我還能回哪?回仙門山。餓死我了,回南山苑吃魚去。”
寒霜印抽空看了臉色越來越黑的焦洋一眼,忙朝陸雨娴使了個眼色,勸道:“你想吃魚還回去做什麼,我們這裡才是天底下各類海味最全的地方。”
“哦?”陸雨娴知道了,但感覺這跟她不得不回去了沒關系,又道,“但我已經勞煩鲛尊殿下太久,如今情命牽已解,是時候回去了。”
寒霜印大叫一聲:“誰說情命牽解了的!”
“難道不是?”
陸雨娴還在對着寒霜印說話,鏡面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張俊臉,她吓得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回頭一看,焦洋果然已經斜靠在了她身後,這姿勢有點奇怪,看上去就像是他在摟着她。
焦洋挑眉,淡淡道:“沒解。”
陸雨娴懵了:“那為什麼又不見了?”
而這個問題卻沒人回她了,四下突然又靜得瘆人。
她不敢再和焦洋對視,現在這情況她已經感覺自己的臉燙的快要能燒開水了,隻好向寒霜印求助。
寒霜印也招架不住她這楚楚可憐的眼神,隻能轉而看向焦洋。
焦洋目光在他們之間轉了轉,隻道:“本座沒有封你的唇。”
這便是能說了,寒霜印松了口氣。
但焦洋頓了片刻,又道:“說重點,不該說的不要說。”
“是是是!”寒霜印飛到陸雨娴前面,“簡單來說,就是在你剛剛被吓暈的時候,我想了個辦法,雖然不能馬上解開情命牽,但可以暫時消隐,不會再約束你們的行動。”
陸雨娴:“就像今早那時的情況一樣嗎?”
寒霜印飄在水中答不上來。
今早的情況它沒見過,隻有焦洋才懂。
焦洋很幹脆地從鼻子裡“哼”了應一聲。
大概就是肯定了她的猜測。
陸雨娴聳聳肩,沒再追問兩次的原因是什麼,想來她術法垃圾,聽也不一定能聽懂,聽懂了更不一定能做到。
情命牽能再次消隐,她并不意外。
她确實不懷疑寒霜印和焦洋有能力辦這件事。而且按道理來說,這個線本來就應該可以暫隐吧,若是一直都牽着,那所有的鲛族伴侶不都成了連體嬰,定然不可能。
“那挺不錯的。”陸雨娴道,“隻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
聞言寒霜□□中一提,就連焦洋都連帶着吸了半口氣。
陸雨娴:“為什麼之前鲛尊殿下在海中給我渡氣,不算救了我?按理來說,就憑那時相助,應該就可以解除這情命牽了吧?”
她靈力低微,不知道為何昨夜一晚過去情命牽會突然消失,今日出了海隻是見了栾谷師兄一面共同禦劍,情命牽又會回來,更不知道焦洋和寒霜印又做了什麼,這條線又沒了。
反反複複。
見陸雨娴沒有問出那個它所擔心得編不上答案的問題,寒霜印松了口氣,很專業又很輕松地解釋道:“因為陸姑娘你命格中沒有那一劫,本來不會遇險,且當時落水也是受了情命牽的牽連,簡單來說,天道判斷你們那時可能有故意求死作弊的行為。”
“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