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到底牛掰,随手一變都能變出這麼和她身材的衣裙,他的天賦可能随處都拉滿了,要不然怎麼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就知道了她的身材尺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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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他們目的抵達的鲛族部落,陸雨娴更深刻地意識到,焦洋确實沒有惡意整蠱她。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雌性人魚都穿得簡單輕便,相比之下,焦洋最初給她變出的流沙裙已經非常之保守了。
她聚精會神地觀察着鲛族人魚的各式各樣的裝束,無疑例外的精緻漂亮。
不知是否因為她們一直生活在海底的緣故,皮膚也是格外水靈,悠悠水波下,仿佛泛着晶瑩的光。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似乎在這裡失靈了,鲛族漂亮的形體與生俱來,無需過多的裝點裝飾,隻是輕盈地在水中的遊動,便是這海底天生的上位者主宰。
可說到上位者,此處所有的人魚加起來也不足她身邊這位鲛尊大人分毫。
想到這,陸雨娴心裡有了一種近乎虛榮的感覺。
寒霜印的話一直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隻要跟着鲛尊殿下混,在海裡還不是橫着走?甚至在岸上都不是好招惹的。
所幸焦洋本就有要務在身,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沒有以真面貌面世,連帶着陸雨娴,其實也是有意被他遮掩了一點外貌的鋒芒。
否則,以這倆的外形,哪怕丢到鲛族也是驚雷般的存在,實在高調。
“别看了,這裡穿得能像你一樣多的,隻有妊娠期的孕婦。”瞧這小人類目光一直和探照燈似的掃來掃去,焦洋忍不住打斷她,實在有些冒犯了,好奇也不能這樣。
陸雨娴收回目光,但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懷孕了臉色還比平時好?”
焦洋的臉突然紅了,本欲開口和她慢慢解釋,但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沒有這個義務必須應答盡答,冷言怼她:“自己去翻仙書。”
陸雨娴:“……哦。”
她就是好奇問問怎麼啦,不說就不說呗,為什麼臉色又突然變樣了。
但焦洋不回答她,兜裡還有個寒霜印一直在看戲。
作為無所不知的上古神器,此刻便到了它發揮作用的時候,相比好為人師的答疑解惑,寒霜印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幸災樂禍:“鲛尊殿下剛剛的話不太準确。”
陸雨娴:“怎麼說?”
寒霜印笑嘻嘻道:“一般的孕期鲛族其實和人類一樣,懷孕對母體的消耗必然很大,哪怕是好吃好喝好心情地修養着,終歸會有損耗。”
陸雨娴認真點頭,十分認可它的話。
至少說明她這麼些年的海洋學也不是白修的,這種情況才符合正常的生物學常識。
寒霜印:“但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修仙之體。”
一旦涉及到修仙什麼的,就在陸雨娴的認知之外了,她上輩子玄幻修仙文也沒怎麼看過,電視劇也隻看情情愛愛,真正的搞事業升級打怪流,她是一點都沒想過研究放心上。
隻聽寒霜印神秘道:“所謂懷孕,則必須經曆雙修之事,而雙修又分為身修、靈修、神修,其中對仙侶法力的增長和滋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寒霜印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了然表情,自以為自己說到這個份上,陸雨娴就是條海帶都應該聽懂了。
但很可惜,陸雨娴并不是海裡的海帶,她隻是仙界還沒入門,靈根尚未開竅的一根雜草,所以,連“雙修”這麼大名鼎鼎又諱莫如深的常識性動名詞都沒聽說過。
她懵懂地眨着眼睛:“什麼是雙修?”
寒霜印:“??”
确認再三,确認她是真的本着求知的心情問,感覺真沒救了。
就連焦洋,本來聽着寒霜印“詳細介紹”而越來越紅溫的臉都冷下來了。
這個女人類連雙修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又何必顧忌這麼多,自己給自己設置心裡障礙。
寒霜印若有眼睛,此刻一定是用那種看小白菜的眼神看向陸雨娴,苦口婆心道:“我說美人兒,你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雙修,就是……就是……”
就連寒霜印這種老油條都不知道怎麼跟她委婉解釋,深怕霍霍她這個“純潔”的孩子。
但陸雨娴根本不純潔,她隻是反射弧長反應慢。
一聯想到“懷孕”,再配合寒霜印的語氣,她瞬間懂了:“哎呀我草,我知道,原來就是doi啊。”
“什麼帶?”寒霜印也被焦洋傳染耳背了。
倒是陸雨娴,想起來這現代詞語他們不懂,很快适應性地換了個說法:“我知道,翻雲覆雨嘛。”
寒霜印不淡定了,它才是上古老油條,誰知道陸雨娴這個小人類竟然都敢這樣直接地說出這樣的話,就算它沒有性别不要緊,那那那、那鲛尊大人不是雄性了嗎?
誰知,本來臉頰微紅的鲛尊殿下,此刻仍是一如既往地平靜,除了魚尾處的粉紅又些許未完全褪去,看不出絲毫破綻。
焦洋嘴勾了勾,及時終止了這個莫名開始了這麼久的話題:“看樣子小人類也不是一點書都沒有念。”
不知為何,一向冷漠的祖宗此刻心情竟然還不錯,一邊看着陸雨娴嘴唇微動兩頰輕鼓的受氣表情,一邊任由着寒霜印在這裡胡言亂語。
隻聽寒霜印笑嘻嘻道:“美人,想必你還不清楚身邊這死鬼到底什麼德行吧,就由我來和你介紹一番。焦洋,姓焦名洋,生于九百年前的九幽大澤,卒于……哦,還沒卒。”
九百年前,真是一把年紀了,他說他是祖宗的确不為過。陸雨娴眨眨眼:“九幽大澤是什麼地方,也在這片海裡嗎?”
寒霜印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問題,大驚:“你個小人類,竟然不知道九幽?”
陸雨娴想了想:“那……那就好像在書上看到過吧。”
“好像?呵。”寒霜印輕嗤,“你要真說你去過才着了魔了。”
“你才着了魔了!”陸雨娴脫口回擊,雖然她到這世界還沒多久,但任誰都知道,和魔界沾邊,比直接咒人死還要狠。
她擡眼偷偷看了祖宗一眼,猛地出現幻覺,都感覺自己竟然能有探知上神心緒,要麼她怎麼能這麼清楚地看出來他眼裡的情緒,祖宗分明在想——
剛誇早了。
這小人類果真是個見識短淺不好念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