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洋一聽到寒霜印出聲,巴不得出手給它施法禁言。
但畢竟是上古神器,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更何況他暫時還有求于神印,不得不忍一時風平浪靜。
他再清楚不過,一時半會兒安靜不了,那小人類又哭又鬧讓魚頭疼,索性打了個泡泡船,給她倆塞了進去。
這下事情好辦多了,牽着那倆遊動也輕松,又清淨。
就是總感覺哪裡有些奇怪?似乎人間有個叫馬車的東西?他感覺他魚生的好脾氣都耗盡了。
泡泡内,寒霜印還沒罵過瘾。
“死鬼你真是活膩了,竟然把老娘扯出來當鏡子照?你知不知道老娘是上古神器啊!上古神器!”
陸雨娴就這麼傻愣愣地杵在鏡子前,手足無措,明明身在海底,四周都是水,卻還是感覺被寒霜印剛剛這頓話噴了一臉的唾沫。
她讪讪擡手抹了把臉,汗顔,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确實,拿上古神鑒當銅花鏡照,暴殄天物。
但這手剛剛擡起,準備開口跟寒霜印打招呼,又聽到它換了個音色語氣,溫和沉聲道:“原來是陸姑娘有事相求,方才出了一點意外,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話畢,寒霜印自覺地變了個形态,更大更亮了,活脫脫一面現代高科技閨蜜機,自帶美顔效果,穿衣鏡能做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話說。
陸雨娴一邊忍着心裡又被寒霜印不止從哪裡學來的超絕氣泡低音油到的複雜情緒,一邊好聲道謝。
畢竟沒人能拒絕一塊自帶美顔的巨大穿衣鏡,她瞬間好了傷疤忘了痛,興高采烈地在鏡子面前轉來轉去。
但當她看清楚自己現在身上穿的是什麼的時候,笑容凝固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衣袖,胳膊上頭空空的,隻有一層薄薄的紗籠着。雖然漂亮,但這裝束在古代未免也太超前了,超前到有些不合時宜,拉到外面去要浸豬籠。
更可怕的是,薄紗之下就是比基尼!除了一件很短的裹胸短背心,其餘裝點的便是三兩串若隐若現可有可無的珠鍊,腰間那個漂亮的鈴铛此刻精緻的甚至有些招搖亮眼了。
是,這身确實素淨,沒毛病,但素色的衣服不代表規矩正式,更少了端莊大方。
别說這輩子了,哪怕是她上輩子都很少穿成這樣,實在不敢穿成這樣出去招搖過市。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發現她沒穿褲子。
一條都沒穿。
陸雨娴捏緊了拳頭,氣勢洶洶就要找焦洋算賬。
“你為什麼給我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焦洋:“本座隻是給你化了魚尾,樣子一直都鬼。”
陸雨娴顧不上他話裡話外又在怼她,直接說了需求:“我要穿褲子!”
焦洋:“……”
真的很吵,又不能一咒毒啞了,反噬自己。
他試圖跟她講道理:“這兒是海底,你現在的形态是鲛族。”
“所以呢?”
焦洋:“所以鲛族沒有魚尾形态還穿褲子的。”
陸雨娴接連幾個深呼吸,試圖說服自己,無視下半身時不時傳來的那一陣陣涼飕飕的感覺。
但沒辦法,她當了這麼多年的人,除了嬰幼兒時期穿過幾年的開裆褲,自打她有記憶以來,就一直穿着褲子的。
可是,同樣是從小就有的記憶也告訴她,人魚在魚尾形态時,也不穿褲子,甚至雄性人魚不穿上衣,雌性多用貝殼裝點,布料那種大阻力又重的東西,在水下從來就是累贅。
焦洋沉默地等着她,就見她在這兒擠眉弄眼表情古怪。
良久,他語氣凝重,發出最後一問:“你今天是非要穿這個褲子不可?”
陸雨娴咬着下嘴唇,内心掙紮,艱難地做不出決定。
她也不是那種完全不講道理的人,非要無理取鬧。
但是不穿,馬上就要進城了,她克服不了自己的心裡障礙,二十多年的老習慣了,也不是能說改就改的吧?
焦洋慣會使人表情,分析人的情緒。
眼見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中,便知道這件事還是有的商量的,至少不會再跟之前一樣,這小人類莫名其妙就給自己來一拳頭。
焦洋遊動着靠近她,放緩了語氣:“這樣,我們打個商量?”
陸雨娴:“嗯?”
大概是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好,還用了“我們”二字,陸雨娴都懷疑祖宗是不是被什麼玩意兒突然奪舍。
焦洋目光靜靜的,但依然好脾氣道:“我們這幾日先維持魚尾形态,待我辦成事後,有了眉目便能換回人形,到時候你想要什麼盡管挑。”
陸雨娴聞言,兩眼放光:“我盡管挑?”
焦洋點頭,輕聲應道:“嗯。”
“好呀!”
陸雨娴見錢眼開,當即就答應了。
鲛尊殿下一言既出驷魚難追,這無異于把整個海底的寶殿都攤在她眼前,讓她随便零元購。
是個真娘們都頂不住這樣的誘惑的。
焦洋無奈地松了口氣,回身準備繼續往前,卻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回來。
随意一個擡手,陸雨娴身上的衣服又換了個款式。
這次她身上的裙子更長了,膝蓋以上,确切來說應該是接近腰部的那部分魚尾處的裙擺收得更緊。
真·魚尾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