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面具确實是裡面最好看的。”
他下意識地問道,“你猜郎玉衡——”
林無霜目光微頓,“想必花妖知道了——”
徐右吾回頭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魅惑之術可感知人心幽微——你倒是一點也記不住。”
林無霜神色不變,“改天也叫醉晚千山的那個小孩也來買一些,他傻得橡根金玉其外的木棍——”
徐右吾欲言又止,“金公子不知道少城主是——”
“男的?”
“金公子可是陪了他七年之久——”
見此,徐右吾便收起了心思,人世繁複,情感幽微,不是他一人一時就能探明了的。
兩人一同回到郎氏仙府,往來衆人皆行色匆匆。
林無霜逮住了一位醉晚千山的弟子,問道,“你們大師兄在哪?”
見是熟人,那位弟子也并無隐瞞,“城主病情加重……大師兄和少城主在宗祠,我帶二位過去吧!”
郎氏宗祠,徐右吾眉頭微挑,看了林無霜一眼,“到你家後院了。”
林無霜眨眨眼,“光明正大地來多不刺激,下回帶你抄小道。”
兩人相視一笑,并沒有忘了正事。
“飛鲸乃是着我之手封印,封印還未完善,帶我去少城主。”
“請跟我來——”
這位弟子立馬反應過來,有這兩位仙人坐鎮,想必那群勢利眼也不敢放肆了。
祠堂内,首座是帶着幕離的郎玉喬,底下人聲沸反,如蟻群般圍起中央的一條黑蛇。
飛鲸背叛、逢春遺失,光這兩項就夠郎氏一族吵的天翻地覆
内亂外患加身,郎氏早已是大廈将傾,逢春畢竟是從郎玉喬手中交出來的,剛好成了衆矢之的,洩洪之口。
周圍一片肅穆的景象,衆人卻吵吵嚷嚷,更是襯得衆人牙尖嘴利,臉紅脖子粗。
“兩位仙君求見——”
衆人不覺一靜,神色幾番變化。
“請進——”
郎玉喬話音剛落,底下有位肥胖的中年男子,立馬斥責道,“祠堂内乃宗族聖地,有一個外人還不夠,莫不是連這祠堂也要改作他姓——”
林無霜指尖微動,“好提議,剛好你們的逢春也在我們手上——”
一句話将衆人噎得兩眼翻白,郎嚴差點氣背過去,肥胖的體型直接壓倒了身後三個人。
“二伯,别跟他們一般見識——叛祖背宗。”
徐右吾無心拉架,“少城主,毀蛇雖已封印,恐生動亂,我二人來此護法。”
聞此,擠成一團的衆人瞬間自發地讓開了一條路。
林無霜拾級而下,來到飛鲸的正前方,以指為筆,在空中繪出了一個符篆,落筆的瞬間,青色的靈力附着在黑色的鱗片之上。
“為答謝少城主慷慨之誼,在下為飛鲸設下封印咒,若是少城主有需要,便可喚醒毀蛇。”
聞此,衆人臉色一變,郎氏與毀蛇的契約還在,把封印讓與郎玉喬,便是将全族之命系于一個婦人之手。
“你不是說要封印嗎,怎麼——”
林無霜指尖輕抵,“噓——小聲點,會吵醒他。”
仿佛呼應了他的話,那隻沉睡的巨獸鱗甲微動,衆人瞬間不敢言語。
沉默之中,異變驟生,無人注意的角落忽然湧現出一個黑點,如光影一般飛逝,身形一閃,直取徐右吾。
變化來得太突然,衆人高壓的神經還未反應過來,下意識道,“那是何人?”
看着瞳孔中不斷放大的黑影,徐右吾抽出發簪,堪堪擋下這股凜然的靈力,然而入手卻是輕飄飄的一個力道,太阿的鋒芒劃破那人的手腕,血腥味鋪了滿鼻。
他怔愣片刻,那人不退反進,反握住太阿,周身宏大的靈力将他推開。
太阿就這麼被他拿走了——
林無霜飛身過來,将人帶至幾步開外。
“住手——”
郎玉喬聲音乍起——
異變來得太快,衆人還沒看清那人的動作,手起刀落便将毀蛇斬于劍下,動作太快,以至于飛濺的血滴仿若是來自未來。
魔氣不入六道輪回,凡間靈器根本無法破除,能如此迅速地将魔物斬于劍下,天底下隻有一件。
那便是太阿寶劍——
周邊的人似乎都認出了這把斬魔如削蔥的神器,議論四起。
“天地一府?”
“太阿寶劍?”
“是扶風真人嗎?”
徐右吾緊緊地盯着那道黑影,神思飛轉,“師尊?”
然而聲音太小,隻有旁邊的林無霜聽到,身形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