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下步子極快,兩個閃身就行至高台之前,劍鋒直指霍黎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霍黎身旁護衛也并非等閑之輩,見有人行刺,二人抽刀躍起,一左一右護在霍黎前頭替他攔下這一擊。
斷妄不願與他二人僵持,見偷襲不得,于是長劍急抖格開那兩人的殺招,腰腹猛地發力,将右腿硬生生從地上拔起,借着稍矮那人的膝蓋骨一蹬,淩空閃身向後翻去。
趁着他躍起的功夫,霜影玉扇“唰啦”一下鋪開,扇骨内嵌着的數根毒針齊發,隻見一陣細密的銀光就那麼擦着斷妄垂落的衣角向前射去,護衛二人一時間躲閃不及中了招,被銀針穿透了眉心。
兩人的眼睛睜得極大,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頹然向前倒下去。
這一變故打了在場衆人一個措手不及,三七鼻間滾燙的呼吸噴灑在雙錘上,他大笑道:“讓小爺我陪你們好好玩玩!”
說着,他的雙錘就直奔席間暗衛的刀面而去。
“有刺客!”墨引閃身向後撤去,随手抓了一人擋在自己身前,這才大聲叫喊起來。
台下衆人紛紛從夢中驚醒般,有人驚慌失措的逃跑,有人抽出自己的武器沖上來。人群無頭蒼蠅般亂竄,倒是給了霍黎應對的好時機。
琴聲還在繼續,戈矛縱橫間,霍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猩紅着眼去喊那忠心耿耿同他一起謀反的長老,昔日好友攥着腰間的佩劍站起身來,他利落的抽出長劍。
隻不過這一次,是對準了霍黎。
“變故突生,這是天命不認的征兆!”他舉劍振臂高呼,眼中閃着殘忍的笑意。“攜掌門印者,才是真正的天命人!”
他朝着那些投來的目光高高舉起右手上的掌門印,一時之間,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掌門印怎會在你手上!”霍黎怒不可遏,恨不得用一雙眼撕碎了這人的皮肉。
長老冷笑着,将掌門印收起,長劍一指,身子便朝着霍黎的方向疾奔而去。
霍黎驚起,朝着身旁人大喝:“攔住他!”
台下倒也有與他交情不錯的,如今紛紛掏出武器來擋在他前面。
斷妄冷笑一聲,在心底默默記下了這些人的樣子,随後也挺劍攻了上去。
這頭正打得熱鬧,那邊的墨引等人見形勢不對就要溜,可三七并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場上的暗衛數量多卻質量不精,三七一錘一個不費什麼功夫。
見客人要走,三七嘴角扯開一個笑容,就見他右手的錘子帶着十分内勁兒向前甩去,錘子裹挾着旋風狠狠在其中一人的背上砸開,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再扭頭看去,那人伏在牆面上,早已沒了生氣。
三七足尖輕點,一個大跳躍至衆人眼前,少年人笑嘻嘻的沖着他們打了個招呼:“喲,全是熟人。”
墨引知道這人比狗皮膏藥還難纏,眼底的光瞬間冷下來,她藏在袖子裡的左手捏着幾隻飛镖,開口道:“你家老大即是要尋那霍黎的麻煩,為何要扯到我們身上!”
三七從那人身上撕下他的錘子,錘子被分開的那一刻,失去了身體支撐的屍體從牆上滑落下去,牆上那處碎裂的痕迹清晰的在墨引眼前鋪開。
“姐姐這可實在是冤枉我了,”三七苦惱的敲敲腦袋,“我并無意攪了姐姐的生路,隻是,姐姐從這拿走的東西,可要還回來才是!”
墨引大驚:“我何時拿了什麼東西!”
三七大喝一聲,揚錘怒瞪道:“那你腰間這枚掌門印,又作何解釋!”
他故意将嗓音拔得極高,在場諸位本就對這個詞敏感得很,這下齊刷刷的視線向着她投來。
墨引錯愕的低頭看去,腰間的素錦腰帶上好死不死正垂挂着一枚掌門印。
“四方神獸,三響玉環,咦,這個怎麼比長老手上拿的還像是真的?”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起來,抻長了脖子越過人群去喊已然呆住的長老和霍黎。
見沒人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三七不滿的癟起嘴。玄雲長老反應最是激烈,他猛回頭朝着霍觀瀾的方向看去,可那裡哪兒還有人影啊。
情急之下,他掏出那所謂的掌門印來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根本是塊甚至沒來得及打磨光滑的粗鐵闆子!下面垂挂的三個玉環,也不過是水沫子塗了色嵌上去的,
屋外燈光昏暗,霍觀瀾又隻讓他匆匆瞥了一眼,就把這玩意包進了包裹裡。他不敢叫外人瞧見,于是也沒細看,就匆匆返回了場内。
“蠢貨!”霍黎恨鐵不成鋼的咬着牙罵他。“你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