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銜月一夥人終于還是被逮到了。
“金鱗司令藍銘?”斷妄眯起眼睛站到了衆人前面。
身着金邊黑白文武袖的男人面容俊朗,腰間别着一枚樣式别緻的雲紋玉佩,腳蹬黑長靴,發束白玉冠,身後背着一。
看着倒不大想江湖人的樣子。
孟銜月好奇地探出個頭來,稀奇道:“這就是金鱗?”
三七牽着孟逐日,在她耳旁小聲解釋道:“何止啊,這位可是金鱗司令呢。金鱗門内不論掌門長老,而分司令副官。”
“這倒是新鮮啊。”孟銜月挑挑眉,對面前站着的男人來了興趣。
藍銘的眼睛細長,仔細去看人時總讓人覺得是半眯起來的狀态,但他又不大愛笑,因此那雙眼總是給人一種審視的意味。
他點點頭,朝斷妄打招呼:“倒是許久不見了,斷妄長老。”
聽他的語氣,兩人似乎很是熟稔。
孟銜月剛扭頭準備問斷妄些什麼,卻見那人面具上一陣寒光閃過。
再擡眼望去,斷妄的身形已然晃至藍銘面前。
男人出手迅疾,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淩厲的朝着藍銘正面攻去。
藍銘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緊接着足下便發力向左一蹭,蹬腿閃身避開那一劍。
斷妄輕勾起一個笑來,右手掌心一翻,合攏的五指松開來,那劍便要向下墜去。
孟銜月皺着眉頭,心下替斷妄捏了一把汗。
然而下一秒,斷妄右手掌心卻反向左推去,隻聽得一聲劍鳴,那劍柄便向左飛去,穩穩的落入他左手之中。
随着左臂橫斬,那劍光割開藍銘身前的空氣,他幾乎能嗅到劍尖上濃厚的血腥氣味。
藍銘的瞳孔劇烈收縮,他下意識甩刀斜擋,彎刀與長劍狠狠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斷妄仍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笑着一瞥藍銘額上的冷汗,說道:“這麼久了,還是這樣沒長進。”
說着,他利落的抽手收劍,身子迅速矮斜下去。藍銘來不及反應,手上的勁兒沒來得及收回來,身子便朝前晃了兩晃。
正是這一晃身子的功夫,斷妄左腿橫掃而過,帶着塵土直直打上藍銘的腳踝處。
這一腳沒留力氣,藍銘隻覺得一瞬間腳踝處便傳來鑽心的疼痛。
他沒忍住“嘶”了一聲,眉頭皺的更深了。
身後有弟子上前欲助他一臂之力,藍銘卻怒道:“都不許動!”
看來金鱗不擅長近身搏鬥啊。孟銜月摩挲着下巴,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兩人纏鬥的身形,腦子裡将藍銘的動作一招一式的拆分開來。
“金鱗擅箭,講究一箭取敵,藍銘司令近身還從來沒打赢過老大呢。”三七在一旁咂咂嘴看起了戲。
“怪不得,”孟銜月這才恍然,“這招式手段根本不像是一個門派的最高人物,我還當金鱗同玄雲一樣,不注重弟子的武訓呢。”
這話講的,三七撓撓頭,還好霍觀瀾沒聽到。
說起來這人好些日子前就回玄雲去了,這麼久了也不傳個信兒報句平安。
下次見面,定要狠狠拿他是問才是。
遠處兩人還在纏鬥,不過藍銘頹勢太過明顯。
斷妄還有餘力調侃道:“要不要我站遠些,好叫你射幾下解解氣?”
藍銘一聽這話也惱了,怒極反笑道:“你倒是好心。”
話音才落,斷妄便飛起一腳朝着他胸口踹來,藍銘一哽,整個人足足被踹着後退出去好幾步遠。
斷妄也向後跳幾步,在兩人中間拉開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個距離中,刀劍已經不好用了。
藍銘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來不及等胸口的劇痛消散,背後的白羽便已經穩穩的架在了弓箭上了。
“靈寶弓。”三七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來。“傳說是西漢李廣的弓箭,不過那一把早就已經丢失了,藍銘手上這一把,是最像靈寶弓的。”
孟銜月聚精會神的盯着藍銘的動作,她還不曾親眼近距離見識過弓箭的招式,因此好奇得很。
孟逐日仰起頭看了看身旁或蹙眉或嚴肅的衆人,将目光又重新拉回到戰場上。
藍銘的箭是出了名的準,隻見他勾手拉弓,滿月長弓下,白羽霹靂般射出,饒是斷妄也不由得贊歎一句“漂亮”。
細密的箭雨片刻便傾瀉而下,斷妄擡頭望去,腳下狠狠踏地前沖,身子便在箭雨傾盆前閃出那一片空地。
藍銘眯着眼神情嚴肅,他手上的動作一刻不停。孟銜月隻覺得握緊了那把弓的藍銘與方才那個連連敗退的藍銘似乎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