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得入眠了,當即雀躍地起身挑衣裳,還找來相繇陪同參考給意見。接連換了好幾套,發冠玉佩、衣裳鞋履,擺了一堆,挑了約摸一個時辰,才選定。
雖是耗時良久精心挑選搭配出的,但到了約定相見的時辰,臨了出門前,又有些不自信起來。
相繇都笑話着打趣他。
珩槿隻嚴肅正經地說他不懂,說自己這叫投其所好。
趕去約定點,立下幾層結界,才讓她換上他提前準備的衣裙和他母君的羽衣。
這套衣裙,是仙界女仙鐘愛的衣裙樣式。裡裙是由多層淺淺水綠色軟滑布料重疊而成,裙門處用淺淺銀白淡粉色絲線交替,繡了一支并蒂荷花。外袍顔色與那荷花繡樣上最淡的一處淺粉色調相同,又用小珍珠綴了一圈衣袍邊。
珩槿用美人面,給她換了容貌。這張美人面與璃绾的本相毫無相似之處,容貌更偏嬌俏可愛。
而後,他又施法為她變了個與衣裙容貌相配的發髻。
“從現在起,你的身份便是我的遠房表妹,稱呼也得改。雲鲸們向來不喜外人入内,我也是機緣巧合救了他們族中一隻小雲鲸,才被族長認可,能随意進入做客。待會兒進雲巅仙山時,得暫時委屈冒犯魔君與我扮演親緣深厚的表兄妹了。”
“這無妨,算不得委屈冒犯。那我喚你表哥?阿槿哥哥?哥哥?哪個聽着算親緣深厚些?”
她倒是喚得自然,還認真思索糾結起了哪個稱呼聽起來更親。珩槿聽得心怦怦猛跳,感覺到臉熱的瞬間,他就立刻施法藏匿起绯紅。
“都可以。”
璃绾看了眼裙門上繡的荷花,道:“那我看着辦,稱呼改了,若有人問起,介紹時總得有個名諱。嗯……荷花又名芙蕖……那我就叫芙蕖得了。”
“好,那走吧。”
乘上化為原形的相繇,不多時,他們便到了雲巅仙山附近,遠遠便瞧見,前來相迎的老族長站在雲裡等着,團團濃霧直直掩蓋至他胸口處。
跟随長老轉身飛入巨大的雲團,濃白雲霧将眼前視線遮蔽。
飛了許久,長老舉起手中的木仗,濃霧漸漸消散,明媚陽光依稀可見,很快,就進入了一片堪稱世外桃源的仙境。
原來,這雲巅仙山竟是藏匿在巨大雲團之内。
春景盎然,天邊霞光一直保持着傍晚火燒雲出現時的絢麗。雲鲸飛遊于天邊,如同暢遊在海裡的魚兒一般靈活自在。
翠綠草地上盛開遍地野花,參天大樹枝幹繁茂結滿仙果,就連灌木叢,也都被精心修理成了各種形狀。
璃绾還從未見過,修成胖熊肥豬、狸貓雞鴨的灌木叢。
“得知帝君要帶表妹前來,我們特意準備了晚宴,還望帝君與姑娘萬萬賞臉才是。”
珩槿回頭瞧了眼她的反應,見她點頭,才應道:“定不負長老美意,芙蕖,謝過長老。”
她乖順有禮行禮緻謝:“多謝長老款待。”
“芙蕖姑娘客氣了,請自便,晚宴開始前,自會有雲鲸前來相迎。”
長老離去後,珩槿這才帶着璃绾前去見過訛獸出沒之地尋找,相繇也很識趣的借摘取仙果的理由,遠遠待在她視線範圍内,既不會打擾他們單獨相處,也不會離遠了讓外人覺得他們孤男寡女共處說閑話。
璃绾找了許久也僅找到了幾簇疑似訛獸的毛,走走停停,額頭都有些出汗了,她也沒半點不耐煩,反而幹勁十足。
珩槿跟着她不多話打擾,負手于身後,暗自施法為她吹拂起柔和的風來解熱。
找着找着,行至一處滿地淺藍色野花盛開的草地,參天大樹下,随意擺放着好些紙糊燈籠,燈籠上畫的景色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便是,都畫有一條雲鲸。
璃绾撿起腳邊的一個燈籠拿在手裡細看,她從燈籠吊穗上取下一根白毛,嘴角勾勒起笑意。
“這些燈籠上,都畫着同一條雲鲸,想必這應該就是主人吧?”
她擡頭望了望天色,又說道:“更深露重,這樣精美的紙糊燈籠随意擺在這裡怕是容易損壞。阿槿哥哥,今夜我們不是正好要去赴宴嗎?不如正好收了給畫上的雲鲸送去歸還,也算做件好事。”
“好,都聽妹妹的。”
珩槿剛撿了兩個燈籠,粗壯樹幹後就傳來一個女孩兒的制止聲。
“那是我的燈籠,放下。”
“你是誰?我怎麼确認你就是這燈籠的主人?我和妹妹已碰過這些燈籠,若你并非主人,燈籠被冒領,真正的主人找來,我們難辭其咎。”
璃绾附和珩槿道:“是啊,我們是長老請來的客人,并非壞人,姑娘不如出來相談,隻要能證明這就是姑娘的燈籠,我和哥哥必定交換緻歉。若是姑娘覺得有外男在不便露面,我叫哥哥站遠些便是。”
“你們随意碰我的燈籠,還要我證明這燈籠是我的,你們未免太過無理了些。”
女孩兒語氣不悅。
璃绾緻歉道:“給姑娘添麻煩了,我和哥哥深感抱歉。既然姑娘就是主人,那燈籠交給長老找尋失主後,最終也會回到姑娘手中。阿槿哥哥,收燈籠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