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快要結束,他們行至一處美妙仙山,那裡有一塊巨大石陣,幾位仙人站在石陣中央犯了難。
心善的嫿葑認出這石陣在一封牛皮手劄中見過,便将其中記載奧妙講給仙人聽了。
手劄是她在為嫿葑尋找靈藥妙方時意外得來的,她得到時,手劄已然被損壞了一半,手繪的石陣也隻有殘缺一半,而今親眼看見,才知曉正是眼前這塊。手劄字迹工整,可見其主人的用心。
講完,仙人為表感謝,還給了他們一小瓶太白金星煉制的化育丹,有十顆。
周遊結束回到雲巅仙山的那日,他們正準備試穿着婚服,天君親臨,指名要單獨相見嫿葑與炤芲。
誰料,天君此行前來是為封口。
原來,那日嫿葑為仙人講解的石陣手劄内容是為天界頂要機密。
天君恩威并施。
賞賜炤芲長生和釀造有助修煉清醒明神的花蜜,親封他長老的位置,帶着珍稀罕見的雲鲸們,永遠生活于雲巅仙山。
賞賜嫿葑萬年靈力和不老容顔。
至于“威”,則是施在他們沒得選擇,必須遺忘掉所有關于石陣的記憶,也包括,跟對方。
天君美名其曰,石陣秘密經不起有任何外洩的可能,相愛的力量帶來的奇迹可能無限,所以,必須要斬斷任何可能。
能讓他們繼續生活在同一座仙山,已是對炤芲挑起長老之位勞苦功高的額外開恩。
他們沒得選。
炤芲請求許久,費勁口舌,再三保證起誓,這才得了恩準,讓他使用雲鲸族秘術消除她所有跟自己有關的記憶,自然,也會遺忘了為他尋找妙藥靈方而機緣巧合得知的那些石陣相關的一切。
化育丹是感激禮物,天君沒有收回。炤芲在消除記憶前,就逼她吃下了所有化育丹。
這是他唯一一次,對她兇。
隻因,她不肯全吃,非要分他一半,而天君沒有給他太多時間,不足以能好言好語哄她,跟她講道理。
将昏睡過去的她送回,他親自毀去了他們相愛的痕迹,唯獨那塊木牌,他沒舍得毀。
最後一次親吻她額頭離去,天君親自施法消除了他的記憶後,告訴了他一些扭曲事實的謊話。
再後來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紅線法陣結束,四人都還未從記憶帶來的情緒中徹底脫離。
炤芲和嫿葑記憶中相愛的情緒感知觸覺……等等,璃绾和珩槿都親身經曆過了一遍,感同身受。
這正是陣法的妙處,對于缺少記憶的戀人,若想強行回憶,就隻能借助媒介。
璃绾和珩槿,便是嫿葑和炤芲的媒介。
以他們之身,回放一次記憶。
此陣法,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以,當陣法結束後,修為最低嫿葑無法承受法陣力量的反噬傷害,陷入了昏迷沉睡。
事先并不知情的炤芲,萬分着急,璃绾和珩槿穩住他的情緒,才将嫿葑提前寫給他的信轉交給炤芲。
陣法的傷害,早在樹下商榷時就已提前告知了嫿葑,珩槿還故意說得更嚴重了些,就是想她知難而退,畢竟這代價并不輕。
她聽完,沒有半分猶豫。
誰也不知道嫿葑會沉睡多久才能醒來,也許,短則千百年,多則萬年。
好在,一定會蘇醒。
隻是,就算醒來,僅存的修為和靈力也極其低微,連化形,恐怕都很困難。
與炤芲交代完該如何滋養她的身體和輸渡靈力,璃绾和珩槿才離開雲巅仙山。
送她回魔界的途中,珩槿一直在用餘光偷偷看她。
…………
記憶畫卷看到此,鸢璃問道:“所以,石陣的奧妙究竟是什麼?”
站在鸢璃身側的珩槿回答道:“我現在也不知道,涉及你,怕天君知曉,我不敢查,隻能等嫿葑醒來後問,但嫿葑到現在,都還沉睡着未醒。”
鸢璃“哦”了一聲,随即無語道:“那你讓我看這麼久嫿葑炤芲幹什麼?浪費時間。”
“它不是浪費時間,它,是很重要的經曆,正是因為我們作為陣法媒介代入他們的相愛,璃绾才真正懂得男女之間的相愛,才會,愛上我。”
…………
記憶畫卷再次快速輪轉顯現。
恰逢邪淵大肆招納追随者,諸多有關天君謠言在四海八荒廣為流傳,不久,邪淵的追随者開始在各界鬧事禍亂,就連人間,也出現了信奉法/輪淨心咒和邪淵的邪教。
一時間,亡魂無數。
璃绾親自上了戰場,沒日沒夜趕往各個鬧事地鏟除邪祟。
縱使各界先前對魔界有諸多偏見,也曾背後中傷議論過,甚有虎視眈眈者對魔界地盤盤算謀劃過,璃绾心頭有數,卻也不計前嫌,伸出援手。
同樣奔赴各地救助的珩槿,亦是四處奔波,兩人常常相見,亦伸出援助之手,匆忙關心兩句,便又要各自分離,奔赴前往下一個戰場。
漸漸地,邪淵不再滿足于藏匿在追随者身後指揮,四處現身作祟,收買人心,各界生靈中皆有其被策反收攏的追随者。
珩槿不免擔憂那些個被策反拉攏的魔界大族會起謀逆之心,常常在戰鬥結束後,一有機會就去偷偷瞧她境況,送去不少靈草仙藥,更是在自家藏寶閣中精心挑選諸多适合她的防身法寶與兵器。
他了解璃绾将魔界治理至此局面有多艱難,更知這魔君之位對她來說,并不單單隻意味着權勢,更意味着,她早逝雙親臨死前對她的囑咐冀望。
不過,這個疑慮很快就被打消。
魔界中追随邪淵的所有大妖族,竟無一有反叛謀逆魔君之位的可疑舉動,隻是一味鬥争權勢财富。
這也叫珩槿放心了大半,但仍不忘在各地安插耳目,時刻注意着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