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溯洵下意識想封口,但,他沒有資格去封一個言語無錯之人的控訴不滿。
自上次别離,急眼的珩槿指不定已然告訴了她真相,不管她信不信,他都不該再瞞着她了。
他總找不到自己滿意的合适機會,如今已被畢鶭說出,正好……
故而,他并未攔他。
“看你這神情,難道,你還不知你就是璃绾的轉世?”
畢鶭的神情,除了震驚不解,還有些怒其不争的無語。
唯恐隔牆有耳,珩槿立即施法,将鸢璃、茶溯洵、畢鶭拉入與世隔絕的幻境。
本就重傷的他,元氣大傷,吐出一口黑血來,險些暈死過去。
鸢璃瞬移到他身側,将他扶住,為他輸送靈力暫緩傷痛。
都如此虛弱了,得入她懷,他仍不忘裝得更慘更虛弱來惹她心疼。
臉色慘白的他,難受得眉頭緊蹙,猛地咳嗽起來,借由捶胸順氣遮掩點擊穴位,如願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來。
果然,她臉上閃過細微着急擔憂。
“你被噬魂杵所傷,縱使你是天神,在它刺破你皮肉那刻,就夠你受的了,還敢為了這個女人,不顧傷上加傷,把我們拉進這麼大個幻境,蠢呐蠢呐!看來,你也知道,她,是璃绾的轉世了?”
珩槿不顧自身,強撐着操控捆仙鎖将畢鶭捆得嚴嚴實實。
但,也因私,沒阻止畢鶭。
“怎麼?怕我說出去,這是要将我滅口啊?還是說,我罵了你的心肝該死,你就惱羞成怒要将我帶走行私刑?随便吧随便。”
畢鶭一副擺爛的架勢,來回扭動着身子,給自己調整了個躺起來最為安逸舒服的姿勢。
“你剛才說的轉世,是什麼意思?”
畢鶭越想越氣,暴躁憤怒。
“我英明神武的主!為了一個女人!因私廢公!他敢!他敢犯有違天道的大忌!把璃绾的魂魄投入輪回台!轉世降生!他可算過?你降生後,在月氓山殺死過多少生靈!不要跟我辯解,說,他們罪有應得,不死在你手也會自相殘殺,死在别人手裡!生死有命,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而你!本就不該降生!他們也都不該死在你手裡!我本不想傷害他的凡人身,他畢竟是我的主人,我隻想殺了你,隻要你消失得徹底,以他的癡情,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可正是他的癡情,讓我再次看見了他為了區區一個你,甘願舍生自己,我便意識到了,他!無可救藥!我欲易主有什麼錯!又有什麼錯?”
察覺到珩槿的目光,罵上頭的畢鶭也沖着他罵道:“你什麼眼神?你與我主有何區别?同樣因私廢公,困頓于小小情愛,不知已身正務!他至少比你這懦夫,更豁的出去些,你!更為人所不齒!”
罵完珩槿,畢鶭又對鸢璃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嗎?你當你為何會有兩個魂魄?我本也不解,直到,我廢寝忘食查的研究了無數古籍才想明白,現在看到,另一個鸢璃魂魄死了,你的魂魄卻殘缺了,就更加應證了我的猜想。”
“什麼猜想?你知道我為何會有兩個魂魄?”
“魂飛魄散之人,即是再無來生之人。輪回台上達天命天意,魂魄進入時,輪回台自會辨别而後徹底誅殺。你這般的,史無前例。關于輪回台古籍現有記載,有漏洞,隻有一冊存于黃泉族的古籍中藏有一句話,輪回台主輪回、輔補魂。你的死法特殊,故而在輪回台還未辨别誅殺,你的魂魄就先一步被補全。輪回台應該沒有那麼強的本事,能補你這般純的上古神獸火熊移即的血脈,且,你的魂魄又殘缺得厲害,所以,輪回台最大限度給你補足的魂魄,就無法徹底與本魂融合,故而,造就了你貌似有兩個魂魄的假象,實際,都是你。未融合的部分,覺醒得早,就會出現,你最初以為另一個魂魄的意識想法都是自己精神分裂,或是自己的惡念。”
“你怎麼知道我最初對她的存在的看法?”
鸢璃從未對外洩露過自己最初對她存在的看法,怎麼想,畢鶭都不該會知曉才對。
“在喀司見面之前,你很早就知道我魂魄的情況了,所以你才會……可是,你是從何得知的?”
“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不可能!喀司神殿之下,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你就那麼确信喀司神殿之下才是我們的第一次相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