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斐:“啊?”
不是本命劍嗎?本命劍不應與修士人劍合一,心意通明?
暮沉輕咳一聲,恢複面沉似水的死臉:“劍來!”
刹那間,谷内鬼氣驟然止住,祭酆在空中懸停兩秒,發出一聲扭捏的鳴聲。
雲斐:?
你長這樣好意思這麼夾?
有點幻滅了。
暮沉:“劍來!”
實在擰不過,祭酆在空中狠狠掼了一下,鬼氣化為怨氣,罵罵咧咧地朝暮沉飛來。
雲斐:……剛那一下你不會是跺腳了吧。
不愧是名器,隻是瞬間便淩空而至。
祭酆緊急刹停在暮沉面前,頓了一秒,還是氣不過,調轉劍身用柄狠狠撞了暮沉肚子一下。
上古兇劍,離家出走被家長逮住,哭唧唧地撒潑使性,拿頭撞家長肚子。
好,好好好。
暮沉:“見笑了。”
雲斐瞬間覺得藏在袖子裡瑟瑟發抖的金寶問題已經不算大了。
不過是一個低素質社恐而已。
他仿佛短暫地在暮沉身上找到了一絲優越感,微笑着問他:“你今夜就是為此前來?”
“嗯。”暮沉點頭,“一次修煉中,祭酆躲懶,趁我不備飛進禁林了。”
宗門長老在禁林中布了不少陣,門規規定弟子不得擅入,因此暮沉不便喚劍,隻好趁夜入林。
祭酆本乖馴地伏在暮沉背上,聞言不服氣地震動了一下,發表抗議。
“哈哈。”
被祭酆冷酷外表下的反差逗笑了,雲斐一時大意,伸手想去摸摸祭酆劍柄上雕刻的墨色獸紋。
“别!”暮沉錯身阻止,卻遲了半秒。
指尖剛觸碰到冰冷的金屬,顱内便憑空升起一聲尖銳的嘯叫,猶如遠古海嘯自冰封雪域之下軒然而起,帶着濃烈肅殺的鬼氣,鑽進雲斐的體内,在腹髒和關節四處爆裂開。
“啊!”雲斐縮回手,心髒劇烈地跳動,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體而出。
他慌亂地往後跨了半步,腳下一滑,險些跌進深谷内。
“别動。”熟悉的熱度和力度鉗住雲斐的腕,暮沉一使力将他拉回來,慣性作用下,雲斐腳下絆蒜,撲進暮沉懷裡。
鼻尖狠狠磕在暮沉前胸,酸楚瞬間自面中洶湧向上,連帶方才鬼氣的刺激,雲斐的眼淚奪眶而出,聲帶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吭。
……什麼古早台偶橋段啊,雲斐覺得丢臉極了。
然而他來不及丢臉太久,暮沉捏住他的手擡起來,和自己掌心相對,十指扣住。
心髒和鼻子都還浸泡在劇痛中,雲斐:“啊?”
“忍一下。”
最後一個音節還沒消散,一股陌生的靈力便沿着掌心不容抗拒地一路蜿蜒,進入雲斐的體内。
“……好奇怪。”雲斐才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二十四小時,根本不會駕馭靈力。此刻隻能門戶大開,恭迎暮沉的那一縷靈氣長驅直入,沿着方才祭酆洩出的鬼氣走過的路徑,将那鬼氣殘留下的陰寒灼燒一空。
鬼氣入體帶來的不适和疼痛随即消解,暮沉收回靈氣,放開手。
“咳。”他摸了一下鼻尖,眼神飄忽着看向一邊,“你應該學習一下如何駕馭靈力,下次……”
“沒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敢碰你的劍了!”
雲斐直接滑跪,他确實怕了,就算告訴他剛才如果暮沉不出手,他會當場暴斃他也不會有絲毫懷疑。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我有話要對你說。”雲斐拉他,小心翼翼地繞開祭酆,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拽着暮沉的衣角。
走了兩步突然醒悟自己并不認路。
“師兄帶路。”他有些羞赧,今夜暮沉對他一救再救,完全是任謹寫的劇本的反向演繹。
暮沉腳下卻不動如山:“不急,今夜回不去了。”
話音未落,山間不複寂靜,下一刻,沉悶的震響從雲斐腳底自下而上地爆發。
啪!
啪!
似是絲帛斷裂,又像金屬刮擦,隐約還帶着玉瓷粉碎的回聲,這聲音由遠及近,數秒間就來到二人面前。隻見峽谷上空泛着金光的捕靈網閃爍兩下,終究抵抗不過無形中的巨力,發出哀鳴聲後四分五裂,消散在夜空中。
暮沉先前所布的,覆蓋整個禁林的捕靈網,都被人為施加強力破壞了!
雲斐心念一動,答案呼之欲出,他猛地擡頭,和暮沉的眼光在空中對接。
“昊天!”